董虎不置可否笑了笑。
“公主自幼居于京城,想来是知道内外廷之间的争斗,公主随高公、郭公一同出京,如此要命的事情,外廷若是激烈反对,公主又岂能踏出京城、皇宫一步?”
董虎看向神色大变的皇甫嵩、朱儁,笑了笑。
“两位将军是统兵大将,敢问两位将军,这算不算借刀杀人呢?”
“公主的安危与小将、郭公、高公绑在了一起,甚至还要算上叔父董卓、内廷所有公公,两位将军觉得小子年幼,就真的敢将自家性命交到两位将军手里,将公主交给那些自认为忠贞却闭嘴不言反对的人手里?咱还没那么蠢。”
刘妍想了想……
“你很狡猾,肯定是不会将自己性命交给他人的!”
董虎一愣,怎么也没想到她会给了自己这么个评语。
见他呆愣,刘妍得意皱了下鼻子。
“你明明没有这么多兵马,故意让人散开,故意让人散播谣言,说你有十万、二十万人,把那些贼人吓跑!”
刘妍得意看了眼苦笑不语的董虎,又看向拧眉不已的皇甫嵩、朱儁,精致小脸上竟多了些郑重。
“张角聚众造反,各郡县上奏朝廷多有不实,本公主此次并非以公主之尊代天行走,而是做一个忠孝臣子应该做的事情,两位将军也莫要再劝了。”
大家都是聪明人,当董虎说了内外廷相争事情,那还哪里想不到外廷因何不阻止小公主离京?
皇甫嵩、朱儁相视一眼,无奈起身,齐齐抱拳。
“臣领命。”
别说他人了,就是当事人董虎自己,那也没能想到郭胜、高望会如此愚蠢,小公主的人身安全且不提,仅公主离京本身附带的反对声音,那就不是一件小事。
小公主离京时,满朝文武只当寻常纨绔子弟出城游玩,谁也没开口提及,更别说吵的血头血脸了。
身处刀兵之地,安危什么的且不提,仅年年此起彼伏的时疫就能要了小公主的命,就算朝臣文武一丁点坏心思都无,只是漠然看着这一切,年仅十岁的刘妍都是凶险万分。
刘妍平平安安回京了,事情就完了?
她一个待字闺中公主,却“不顾”朝臣反对,“私奔”董虎军中,仅这些口舌就能淹死了一个啥都不懂的丫头!
代天行走……
大汉朝没有文武大臣了吗?没有了宦官吗?没有宗室大臣吗?别人都是奸臣吗?非得让一个小公主代天行走?
离京时,无人反对,一旦归京……
心下哀叹,董虎却还是一脸笑意将皇甫嵩、朱儁送走,待他返回厅堂时,四人立马成了另一番情景,郭胜、高望也不站在小公主背后了,竟坐在之前皇甫嵩、朱儁坐着的蒲草团上唉声叹气,小公主则跑到董虎坐着的草团边上坐着,小脑袋还伸着看向房门处……
将两位将军送走,重新返回厅堂时,正见到小丫头伸着脖子看来,见她又向自己比划“V”形手势,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这丫头咋就不知道愁是咋写的呢?
“唉……”
“少年不知愁滋味……”
四人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京城内没传出汹涌征讨他们话语时,郭胜、高望、刘妍三人还能表现些高高在上,自新郑县时,张让等人就不断送来信件,四人私下里也成了“臭皮匠”情形。
董虎苦笑叹息坐到不住拍打蒲草团的小公主身边,两个宦官也毫不在意,只顾着唉声叹气。
“事已至此,想要后悔也是无用,咱们先确定一下,是不是先将公主送回京城。”
刘妍一听他这么说,就知道他们又想把自己送回雒阳,鼻子就是一阵不悦皱起,还别头不愿看三人。
“妍儿不回雒阳!”
“皇宫一点都不好玩!”
郭胜心下不知后悔多少回,起身上前劝解。
“公主,这里很危险……”
“妍儿若是回京,就与父皇、三公告状!”
“公主,老奴是真的担心……”
“哼!”
“嘚嘚,郭公也别劝了!”
见刘妍再次别头,董虎忙拉住还要再劝的郭胜。郭胜心下那个后悔就别提了,可看着小公主如此模样,最后也只能唉声叹气看着董虎。
“虎娃,公主死活不愿回京,现在可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