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嵩不好开口,董卓却想要强硬压着儿子低头,正待开口时,一脸怪异的中常侍郭胜开口了。
“本使倒是觉得董从事计策不错,若能尽快平定羌人造反,朝廷也能节省不少钱财。”
郭胜看向眉头微皱的皇甫嵩,一脸的笑意。
“皇甫将军以为如何?”
听着郭胜话语,众人皆是一阵皱眉。
皇甫嵩皱眉片刻,点头道:“本将军也觉得董从事计策不错,正如董从事所言,城内兵卒皆是新降兵卒,无法短时间内与敌厮杀。”
又说道:“按照计划,朝廷兵马也是要在秋后,一军与贼军正面交战,一军自积石山杀入河湟谷,既然此时那……董虎领兵杀入河湟谷地,朝廷兵马也只好提前与敌交战。”
郭胜瞳目闪过一丝满意,点头笑道:“既然皇甫将军心有定计,本使也就没什么可以担心的了。”
说罢,郭胜莫名其妙向董瑁微笑点头。
“本公即便在雒阳时,也是听了些董从事的忠义,战士们与敌浴血厮杀,想来皇甫将军是不会连刀枪箭矢都不给予的,董从事也莫要太过担忧。”
董瑁一愣,他没想到郭胜会说了这么一句,可当此时,他也不能不抱拳表示一二。
“晚辈代将士们谢过公公照顾。”
“本使”是公事,“本公”是私情,董瑁即便没进入过官场,也能听明白郭胜的招纳意思,但在人前时,也只能以晚辈名义答应。
晚辈,小字辈,就算有稍微不妥,他人也不好当面训斥。
郭胜对董瑁的话语很是满意,微笑点头后也不再多言。
郭胜的突然开口,厅堂上气氛就有了些异样,全都相视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别人不开口,皇甫嵩不能不说话,但他没有看向董瑁,而是转头看向董卓。
“此次朝廷令我等平定贼人作乱,若上下政令不通终是不妥的,那董虎颇善屯田耕种,本将军欲募一从事,不知董司马可否割爱?”
董卓、董瑁父子皆是眉头一皱,坐在董卓背后的董璜却凑上前。
“叔父,虎娃在临洮就善于财货,若能……”
“闭嘴!”
董卓老脸一怒,董璜只得低头退下,众人皆是一脸怪异看向董家三人。
只见董卓眉头皱了下,又叹气一声。
“唉……”
董卓没有正面回答微皱眉头的皇甫嵩,而是一脸苦笑看向董瑁。
“瑁儿,咱问你,虎娃可有对佣兵、降卒有所安排?”
董瑁一愣,随即就明白了老爹话语里的意思,也是一阵苦笑。
“佣兵是个什么样子,父亲最是清楚,佣兵没有粮饷,没有兵甲器具,所盼者唯有杀贼斩获,此次我军夺回榆中、勇士两城,牛羊是没法子分与将士的,除了些死人衣物和损破的刀兵外,所得的只有那些耕种的田地。”
“此战过后,佣兵若是主动脱离的,可以每人获得此处一些田地、牛羊自养,若是还愿意留在佣兵营中,可以成为此处的屯田乡民,若朝廷有征战之事,可以随时征募、调动。”
董瑁继续说道:“此处已无百姓屯田耕种,佣兵皆是临洮忠勇良善百姓,可居于此处耕种,但那些叛军却是起起复复反叛之人,若不严加管教,终是不妥的,当小心安置。”
“数万降兵安置于陇西、安定、北地、汉阳等郡,一旦再起复作乱,不仅此四郡动荡不安,三辅京畿亦人心惶惶。”
“安置武威、张掖、酒泉、敦煌四郡,此四郡本就羌民众多且乱,数万降卒若再乱,短时间内,四郡便会被贼人攻占、夺去,朝廷若要平定,花费更是不知多少。”
“鉴于此,虎娃觉得,让他们在高原上放羊,或还把他们送入河湟谷地中,只要不是陈太守那般糊涂,只要允吾城、金城塞不丢失,就算他们再起复作乱,贼人也难以做大难制。”
董卓很满意点头道:“也就是说,虎娃是准备带着那帮烙了字的人去荒野僻壤高原放羊了?”
董瑁苦笑点头道:“正如父亲所说,虎娃说,降卒不是不可信,可若是反反复复造反,那是绝对不能相信的,一定要严加管教,换了旁人,虎娃不放心,担心他们又烧杀劫掠,最后遭苦的还是良善百姓,所以也只有亲自看管他们,虎娃才能安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