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睿哼哼着将汤药一饮而尽,六姨太紧忙将梅子塞进去嘴里。
曹睿苦着脸说:“我已经大好了,这中药不用再吃了吧?”
“老爷说得哪里话?大夫都说了,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待这一副药喝完,再请大夫来瞧瞧。大夫说好了,您才算是真的好了。”
“哎,实在是太苦了。”
自打那日得知连续被盗,算出结果后曹睿就气得背过气去,自此一病不起,算算十来日没去衙门了。
百多万啊!真是辛辛苦苦一整年,一朝突然没了钱。
缠绵病榻,曹睿越想越窝心,有一阵瞧谁都像是贼。连小舅子都瞧着不顺眼了。
这人一闲下来,就禁不住琢磨。一百万大洋可不是小数,曹睿琢磨来琢磨去,隐隐有了怀疑对象。
出手的是个老头,速度太快,没人能说清楚到底什么长相。这说明此人武功奇高啊。
津门城里武功高的老头可不少,但有仇的却没有。不过当今的国术第一人,费景庭,可跟他有仇啊。
那费景庭又是华夏武士会的,保不齐就说动李存义那厮出手偷了自己的财物?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曹睿便禁不住将念头跟六姨太说了。
六姨太却说,她恰好知道个高人,能掐会算,保准能把丢的钱找回来。
曹睿没当回事,只是一门心思的发愁,琢磨着到底如何抓住武士会的把柄,好让其将那百多万大洋吐出来。
伺候过曹睿吃药,六姨太端着药碗下去,没一会儿便回来道:“老爷,我请的高人到了。”
“高人?什么高人?”
六姨太道:“老爷怎地忘了?前日跟你说起过的,就是那位蒋道全,我可是好不容易请到的。”
曹睿根本不信这一套,但六姨太一番好意,他也不好拒绝,便囫囵着说道:“行吧,让他进来我见一见。”
六姨太应了一声,没一会儿便带着个仙风道骨的半大老头走了进来。
这半大老头面相清癯,须发斑白,一双眼炯炯有神,看卖相就是位高人。
寒暄两句,请蒋道全落座,曹睿便问道:“道长在何处仙山修行啊?”
“四处游方,哪里来的仙山?”
“哦……听说道长能掐会算?”
蒋道全谦虚道:“倒是会一点微末数术。”
“那道长不妨给我算一算?”
蒋道全点点头,伸出手掌便掐算起来。这蒋道全倒是有些能耐,用的是小六壬卦法,掐算一番,蒋道全便皱起了眉头:“空亡。”
六姨太赶忙问道:“道长,何解啊?”
蒋道全叹息道:“空亡事不详,阴人多乖张,求财无利益,行人有灾殃……曹高官,此事我看还是算了吧?”
“嗯?你怎么……”曹睿一想也对,这会儿只怕满大街都知道自家丢了不少钱,不用算。
曹睿沉吟着,一旁的六姨太赶忙道:“道长,您给仔细算算,到底是谁拿了那些钱,事后我必有重谢。”
蒋道全嘟囔道:“这……逆天而为,只怕有损道行。”
六姨太极其识趣,当即递过去一叠银圆券。蒋道全瞥了一眼,心中便有了数。
“罢了,我就破例一回。”
说罢又是一番掐算,正算着呢,猛然觉得有些不对,赶忙起身,方才的座椅咔嚓一声折断一条腿,顿时倾倒。
蒋道全吓了一跳,脸色也变了,嚷嚷道:“这……这这……六姨太,不是我不尽心,你也瞧见了,实在是不能算下去了。”
六姨太赶忙拉住蒋道全,曹睿见如此神异,当即也上了心,好话说了一大通。蒋道全耐不过缠磨,说道:“罢了,我便只说一句……那钱财,只怕是被高人取走的。”
甩甩袖子,卷走桌上的银圆券,蒋道全扭头便走。
高人?哪儿来的高人?想起来了,杨景林那厮说过,费景庭是高人来着。
曹睿气得直哆嗦:“踏马的,我就说是姓费的干的。你且等着,看我如何整治!”
六姨太吓了一跳:“老爷,您如今手里空有权势,却指挥不动一兵一卒,如之奈何啊?”顿了顿,又出主意道:“妾身倒是知道一位高人,但凡老爷能请得动,这钱怎么拿走的,就得怎么送回来。”
“哦?什么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