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好电文,回头又指导了二女一番,费景庭便回到自己房间抄写小说大纲。背景是宋朝,那要抄的自然是射雕英雄传了。心中默默对金庸老爷子再三道歉,费景庭抄起来丝毫不见手软。
主要人物列好,便按照时间线撰写大纲。符芸昭不知何时进了房里,悄无声息的拿起桌上的电文,读了一遍,欣喜道:“武家姐姐要来津门了?”
“嗯,”应了一声,陡然想到陈撄宁夫妇乃至黄邃之没地方落脚,便说道:“正要跟你说呢,你要是闲着没事,这几日去租个四合院。另外再跑一趟码头,问问今日从沪上启航的船只是哪一班,何时到港。”
“好,包在我身上。”说着,符芸昭自然而然伸出了手。
这是……要钱?
费景庭嘟囔道:“你刚得了一箱子金银,怎么还跟我要钱?”
“金子要留着应急的,你那里纸钞那么多,还是先花纸钞好了。”
这理由无懈可击,费景庭找不出辩驳的道理,只得乖乖掏钱。符芸昭得了几百银圆券,当即转身便走:“我去找关姐姐,一会儿就去看房子。”
“早点回来,别在外面野!”
“知道啦。”
符芸昭倒是个行动派,下午看了几处房子,不太满意。转过天去港口打听一番,便知道陈撄宁等人乘坐的是怡和从港岛来的邮轮,第四日到港。
跟着又租了个独门独户的四合院,距离南市不远,此处以后便算是他们这些修行中人的据点了。
周一费景庭讲罢了课,收拾了东西便要回家。下到一层,踯躅一番,到底拐弯转向了医务室。
医务室的门敞开着,张乐瑶依旧是那副恬淡的样子,一壶清茶,手中书卷,此方天地便仿佛再也与她无关。
那浑身逸散的娴静仿佛有魔力一般,费景庭只扫了一眼便深受感染。
察觉到费景庭来了,张乐瑶便放下书卷,点点头,也没言语,便为其斟了茶水。
“尝尝,这次我又换了别的冰片。”
费景庭落座,端起来品了一口,咂咂嘴道:“只见清爽不见回甘,还有些微苦。”
张乐瑶道:“冬日里肝火旺,我放了一些决明子。”
费景庭点点头,抖手便是一卷英镑递了过去。
张乐瑶瞥了一眼:“这是何意?”
费景庭说道:“校医薪水微薄,我怕你入不敷出。离家三千里,身上还是要留存一些银钱防身。再有,上次的事儿你也出力了,所谓见者有份。”
张乐瑶犹豫了下,到底伸手接了过去。
费景庭顿时松了口气。这姑娘吃穿用度不见节俭,每月不过十来块大洋的薪水,上次那些首饰、金条,顶多卖四百块大洋。费景庭生怕张乐瑶没钱了再跑出去当飞贼。
“既然是你给的,那我就收下了。”顿了顿,张乐瑶道:“其实我身上还有些银钱。此前遮了脸面去劫富济贫,不想却碰到了个老前辈……费先生可听说过燕子李三?”
“咳咳……”费景庭放下茶杯道:“有所耳闻。”
张乐瑶目光灼灼道:“那你可知这燕子李三也是修行前辈?”
“还有此事?”
张乐瑶认真地点头,说道:“错不了,我与他交手,却连黄符都打不出来。若非手下留情,我只怕在前辈手下走不过几招。”
费景庭心道,这话倒是没错。对付擅长符法的,就得贴身近战,让其符法无法发挥作用,自然就胜券在握了。
张乐瑶又道:“费先生的太和拳听说是友人所传?可否告知小女子,那位友人是谁?”
“嗯?你问这个做什么?”费景庭隐隐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当日那位李三前辈用的仿佛也是太和拳的路数。”
果然!
费景庭决定用实话来撇清自己,说道:“这却是不对了,我那友人四十余岁,姓陈名撄宁,此前一直在沪上,过几天就会来津门,恐怕不是燕子李三。”
张乐瑶点头道:“原来如此,那说不得,这位燕子李三会是武当的哪位前辈呢。”
费景庭问道:“不过一面之缘,你这么执着的找他做什么?”
张乐瑶此时端起茶杯慢悠悠喝了一口,悠悠道:“我只是想印证一下真有这位前辈……而不是费先生假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