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忙拿起手机开启自拍模式,他看着屏幕上的自己,顿时乐了……那屏幕里的脸肥嘟嘟、圆滚滚,分明是相熟的黄明睿!
费景庭心中暗乐,琢磨着回头吓唬吓唬黄明睿,保准那家伙瞠目结舌。
不错不错,虽然身形变化略有瑕疵,起码这张脸变得跟黄明睿一般无二了。
兴奋之余,忽然想起关熙怡来,费景庭一拍自己脑袋,险些忘了去铺子里看看。
费景庭当即出门,骑着自行车去往关记布庄。
到了地方,停好自行车,费景庭迈步进了布庄。布庄里冷冷清清,裁缝刘嫂在一旁纳着鞋底,伙计顺着一手撑着左脸,脑袋上下起伏打着瞌睡,唯独不见了关熙怡。
刘嫂抬眼瞥见费景庭,便招呼道:“费先生来了?”
声音惊醒了瞌睡中的顺子,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待看清来人,这才失望地打了声招呼:“是费先生啊。”
“你们东家呢?”
顺子道:“一早就去了京城。”
“京城?她去京城做什么?”
“还能为什么,自然是买布了。”
费景庭扫了一眼,三开间的铺子里,迎面墙上的布匹空了一大半,衣架子上挂着的衣物也没几件。情况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了吗?
关熙怡这女人真会硬撑,昨天要不是费景庭追问得紧,恐怕这女人还咬死了不说呢。
费景庭招招手,将顺子招呼到一旁,搭住顺子的肩膀,低声问道:“我听你们东家说……你们家铺子犯了小人?”
“小人?何止是小人,简直就是无赖!”顺子气哼哼道。
“跟我说说,到底是谁这么讨人厌。”
顺子四下看了一眼,低声说了起来。
却说前一阵有客人带着女伴来裁衣服,挑三拣四一番,到底确定了样式、面料。交钱的时候,那男客盯着关熙怡便挪不开眼了。
男客的女伴见情形不对,气得直接摔门而去,那男客非但不去追,反倒死皮赖脸凑到关熙怡旁边撩起了闲。
关熙怡没给那人好脸色,见摆脱不开,干脆上了楼。
没想到,第二日那无赖又来了。这回那厮干脆挑明了身份,此人姓蒋,名振鸿。他或许不出名,可这人的舅舅就出名了,乃是津门警察厅的高官,俗称杨邦子的杨景林。
杨景林发迹前,蒋振鸿一直在乡下过活,现在的名字也是后改的,据说当初人称蒋三癞子。
有道是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都叫蒋三癞子了,可想而知这人是个什么品性。
杨景林发迹后,蒋三癞子便投奔了舅舅。平素也没什么正经事,只是负责打理杨景林这些年购置的房产。
别以为这活儿轻松,据说杨景林手里头有三千套房,每天收房租都忙不过来。
费景庭不知道的是,他住的那大杂院就是杨景林的产业。
这房租在蒋振鸿里过了一手,肉没留下多少,最起码过了一手油。有了钱,这货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这两年也惹了不少事,可有杨景林维护着,事主大多只能忍气吞声。
这便让蒋振鸿愈发骄狂,用这小子的话说,他‘看上的娘们,就没有弄不到手的’。
蒋振鸿看中了关熙怡,死缠烂打一番,见不起作用,干脆玩儿起了下三滥。仗着舅舅杨景林名号,直接给布庄的供货商下了通牒,今后谁敢给布庄供货,就是不给他舅舅杨景林面子。
那几家布商自然不会为了一个小小的布庄就冒险得罪杨景林,于是乎这布庄的货源就断了。
费景庭听罢,觉着姓蒋的外号没叫错,追求不成干脆用起了下三滥。他觉得有必要教育教育这混蛋。
顺子说完情况,忧心忡忡道:“也不知东家走这趟京城,能不能找些布匹。不然再过一阵铺子就得关门。”
“放心,铺子关不了门。”费景庭转而问道:“你们东家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说是不管成不成,名儿一早的火车就回来。”
这年头火车速度慢,好歹京津之间的铁路是复线,一早从京城出发,六个钟头,大概中午就能到。
费景庭点点头:“行,那我先走了。明天你们东家回来,让她去找我一趟。”
“好嘞,费先生您慢走。”
眼见费景庭出了门,顺子几步凑到刘嫂身旁,看着外头问道:“刘嫂,你说这费先生跟咱们东家,有戏没戏?”
刘嫂头也不抬道:“女追男隔层纱,我看,这事儿一准能成。”
顺子道:“那倒是好事,东家苦了这么多年,这费先生有文化,待人平和,估计能受得了东家那炮仗脾气。”
刘嫂抬眼戏谑道:“哟,趁着东家不在敢说小话啦?你就不怕回头我告诉东家?”
“那不能……刘嫂你不是那样人。再说,我这不也是替东家着急吗?”
刘嫂戏谑笑着,也不言语。顺子讨了个没趣,点点头:“得嘞,我还是找地方继续眯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