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湾离平阳场有10公里的路程,道路是机耕道。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晴久路干,路有坑洼,还能行车;若遇雨天,路会有积水,车会陷在泥坑里打滑,如烂田刨鱼鳅——越刨越深。那天下午,车停李家湾机耕道岔道,天空起云,向倦飞心里打鼓:莫非要下雨?天老爷呀你莫要欺负女人,一下雨我那车肥料就泡汤了!向倦飞看了看腕表,时针指向下午三点,离与乡亲们约定的时间已经到点了,但来买肥料的人并不多。
向倦飞着急地对来买肥料的老太婆说,“陈孃孃,下午可能要下雨,你被回去催一下乡亲来买肥料!”
“好。李二莽几个在‘压豹子’,其他人在看,没慌这档事。”陈孃孃心不在焉地回答。
“谢谢陈孃孃,背起走慢点哈。朱四,下来!按几声喇叭,催一下李二莽他们,那几个胎神在‘压豹子’。”说话间,在树林里方便的卓豹、朱四现身,货车司机朱四转出树林时,歪着嘴叼着烟,还在拉裤子拉链,样子流里流气,有碍观瞻。
“叫春啊!差点把老子尿都吓回去了。”卓豹低声说。朱四听了,一脸坏笑。朱四明白卓豹想要什么。朱四与卓豹是多年的兄弟伙,至少外人看来是这样。其实他们是有利益关系的,卓豹到岸的货,进出码头是需要货车运输。当然,卓豹可凭好恶喊张三、王五、李六来运输,而不受任何人的掣肘。这就好比卓豹是树,朱四是树下的蘑菇;也就说卓豹的话即使错的,朱四也没有犟的资本。何况对于一个与他不亲不故的女人,他没有维护她的理由。
“三嫂子,你吼什么?害得把我的尿吓回去了,得了前列腺你要负责哈。”朱四磨磨蹭蹭地走到向倦飞面前,嬉皮笑脸地说。
“天黑得很,恐怕要下雨,天雨路滑,车子打滑就回不去了。”向倦飞憋着一肚子气,脸上却带着笑。
“回去不到有啥关系?有我和疤子哥陪你了嘛。”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喝西北风呀?”
“秀色可餐,我俩吃你就饱了噻。”朱四越说越露骨。
“莫开玩笑,早点回去,老婆孩子热炕头,多好!快点按喇叭!”
“按喇叭有个屁用,倒不如我和疤子哥进李家湾去催那几个胎神。”
“怕就怕又黏住了两个胎神。”
朱四对向倦飞的话不在意,招呼卓豹下来,然后慢腾腾向李家湾移动。望着渐远的背影,向倦飞很无奈,只好找一个背风的坡地,裹紧衣衫,慢慢等人来买肥料,感到无比辛酸,发誓要多赚点钱,自己主宰自己的命运。
卖完肥料,已是傍晚,天空下起细雨。不一会儿,干得起灰尘的机耕道被润湿了。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我说的话,你当耳边风。不把李二莽们那些胎神早点喊出来不说,还幺五幺六地‘压豹子’。现在路被打湿了,看你怎么开得回去?”向倦飞挨着卓豹坐上副驾驶室,瞥了朱四一眼,脸色铁青。
当着卓豹的面,朱四不敢吐露真言,在发动机的轰鸣中赔笑脸打哈哈,“李二莽们压得闹热,你叫打牌人啷个忍得住牌瘾?打了几把,嘿嘿!肥料卖完了的,没耽误噻。路滑个嘛,是我的事,三嫂子你担心啥?”
“先说起,回去不了,我不陪你守夜哈。停哈,停哈……”
“三嫂子,又弄啥鬼?”“夹心饼干”朱四一边吼,一边来个急刹。向倦飞忍不住往前倾,卓豹趁机抱住她,充好人骂道,“朱四,开稳当点,三嫂额头差点撞在车窗上。”
向倦飞心明如镜,对眼前两个男人的“双簧”不加理会,说,“那里有干谷草树,弄点儿在车厢,等会儿用得着。”
“三嫂,想得周到。要得,去弄点。”向倦飞的话无可辩驳,朱四打心眼佩服这个年纪轻轻的“三嫂子”。于是,三人一起在树上扯了百十个干谷草放在车厢里。但是,不管朱四怎么弄,货车就是起不了步,垫上干谷草也没用。货车压出的泥槽越来越深,轮胎沾满了混杂干谷草的稀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