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嗓门更大了:“朕连奶妈都带来了。”
“不成!”
周世显可还没走远呢,闻言险些栽了一跟头,他这里为了国事发愁,两个老头却因为争抢孙女差点打起来了。
“我尼玛!”
这叫什么事儿呀!
一下子,倒显得他在这个家里有些多余了,心中竟然有那么一丝酸意,或许这就是孤家寡人吧。
晌午时分,奉天殿。
加急军报还不是大宁前线发来的,竟然是驻兵西北的李定国发来的,李定国请旨……
他要派一支骑兵部队,进攻沙俄本土。
“嘶!”
周世显吓了一跳,这个李定国呀,果然是国之干城,拥有超凡的战略眼光,他的西北大军如今还在整训。
他为何要冒险出兵沙俄?
无非是看到了大宁战局的危急,想出动出击,在西线给俄军制造一点压力,为统帅部分分忧。
“好,好。”
史可法老怀大慰,眼中露出几分喜色,又长吁短叹起来,多少年了呀,大明没有出过这样识大体的前线统帅了。
看看人家李定国这觉悟,不等统帅部调度,自己懂得寻找战机,为友军减轻压力。
“这才是国之干城呀!”
和崇祯朝的吴三桂,左良玉比,这差距也太大了。
史可法这一顿夸,把李定国夸上天了,可周世显吓坏了,如今已经十一月末了,马上就是冬天了。
冬天进攻沙俄本土?
这不是作死么。
李定国倒是一番好意,想出兵沙俄,威胁冬宫,让派去东线的俄军有所顾忌,可他不明白沙俄冬天的可怕。
二战德国都拿不下……
李定国行不行?
没戏!
沙俄腹地的严寒天气,会葬送一切努力。
可大宁一线的压力又太大了,这一刻,在周世显战无不胜的军事生涯中,罕见的陷入了两难境地。
要不要让李定国出兵?
一时间竟然纠结了起来,纠结了良久才扔下了一句话。
“再议吧。”
官厅中,众位军机大臣一呆,有些狐疑的看着他,步履沉重的走出了官厅,大伙儿都有点吃惊。
“这?”
这天下间还有咱洛王殿下,迟迟下不了决心的事情么?
午后,深秋时节的大太阳,慵懒的照耀着南京皇城,却没有一丝温度,只有深深的凉意。
“呼。”
一阵冷风吹过,让周世显紧了紧身上的大氅,一想到沙俄腹地,冬季可怕的严寒天气便有些肝儿颤。
他再怎么自信,也有个限度,他麾下的中兴明军再强,也强不过二战德军的几百万装甲大军吧。
冬天攻打沙俄?
没戏!
可。
一抬头,不经意看着不远处正在修建中的一座座皇家建筑,又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一道灵光从脑海中划过。
又快步走回了官厅,他眼中闪烁着睿智,在众位同僚的注视下,拿起御笔,斟酌着写下了一道旨意。
冬天不能攻打沙俄?
他偏偏要破了这个先例!
花费了半个时辰,才拟好了一道旨意,又沉吟着递给了史可法,看着这道旨意,史可法愣住了。
这道旨意写的很长,洋洋洒洒几千字,端端正正的馆阁体,让众位军机大臣琢磨了好半天。
才明白其中深意。
“嘶!”
顿时觉得不寒而栗,这招可真够狠了呀……
再看看正在闭目养神的洛王殿下,众人觉得背后直冒凉汗,果然,还是这妖孽一般的大明战神。
出手不凡!
十天后。
敦煌。
十二月初,西北已是天寒地冻。
长途跋涉之后,西北明军主力秘密撤回了敦煌一线,开始补充弹药,休整,备战,准备来年春天攻入沙俄本土。
帅营里生了炭盆。
一身风霜的李定国烤着火,却不时的看着世界地图,国字脸上带着几分忧心,他是真的……
担心大宁守不住!
大宁失守,则国本动摇。
可那些哥萨克……
民间都在传言,罗刹人都是恶鬼托生,一个个都是好酒如命的酒鬼,打仗的时候灌下几口伏特加,便悍不畏死了。
可真是这样么?
世上哪里有这样的酒鬼?
李定国这些天,可没少研究哥萨克人,他看到的是……哥萨克人刻在骨子里的荣誉感。
这是一股强大的敌人,这股敌人不信奉宗教,或者信了宗教,也不会真的当回事,他们唯一的信仰……
便是马刀!
以战死沙场为荣,以懦弱为耻。
“呼。”
面色凝重的李定国,有些焦急,此时亲兵从外头急匆匆闯了进来,统帅部的军令到了。
一封长信。
让李定国呆了呆,快速浏览起来,反复阅读了即便,大明新一代军神竟然忍不住摸了摸头。
“嘶!”
以李定国的军事才华,弄懂了洛王殿下的意思,也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殿下同意他派骑兵进入沙俄本土。
还给了他一道锦囊。
洛王殿下叫他沿着里海两岸,攻入沙俄之后,先不要急着进攻莫斯科,还叫他发动百姓。
哪里的百姓呢?
发动沙俄境内的百姓……
“啥意思呢?”
李定国张大了嘴巴,好半天才摸了摸头,琢磨着殿下话中深意,因为沙俄是农奴制。
下层百姓与官府,与贵族之间矛盾重重。
若能将官府推翻,贵族问斩,将粮食发给普通农奴,则必然在当地造成极大的混乱。
殿下还建议他搞一个诉苦大会。
核心思想是四个字:“以俄制俄。”
“啪。”
李定国狠狠一巴掌拍在腿上,明白了:“对呀!”
这么好的计策,他为啥就没想到呢,要不说,还是咱洛王殿下智商好,计谋更高。
他将视线落到了沙俄帝国,南部的广阔大草原上,眼睛不由得亮了起来,此番攻入沙俄本土。
煽动俄国农奴,发粮食,发武器反对官府,这事儿别人做起来未必能行,可他很擅长呀。
他李定国是什么出身?
反贼呀!
当年跟着义父张献忠揭竿而起,靠的就是这套发动底层民众,吃大户的能耐,才当上了一个草头王。
“这不就是吃大户嘛?”
“干!”
李定国长身而起,向着南京城方向抱了抱拳:“殿下圣明!”
此刻他对洛王殿下,充满了景仰之情,得亏殿下是崇祯爷的亲女婿,这要是个外人……
当年造起反来,恐怕就没李自成,张献忠什么事儿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
李定国心中对洛王殿下的景仰之情,好似滔滔江水一般,连绵不绝,万万没想到咱这位殿下。
竟然还是扯旗造反的高手,这谁能想的到呢?
他说这个诉苦大会,可真是太有创意了。
“来人呐!”
当下,大明西北统帅李定国干起了老本行,立刻从军中挑选了一些精通俄语的突厥骑兵。
叫这些突厥人脱下军服,扮成沙俄牧民,秘密潜入俄国南部,杀官造反,煽动叛乱……
然后!
李定国狠狠捏了捏拳头,再给他来个里应外合,必然将整个沙俄搞的鸡犬不宁。
他自己就是反贼出身,这专业可太对口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