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醉生梦死,却是决裂般的湮灭,未达眼底,就已经被逐出千里之外。
次日,嵇灵比风情更先醒来,赤脚走向了房中的书架。
她很快便找到了机关,打开了一个暗格。
里面只有两个物件,一个是嵇家主母的梅花印,一个是青色耳坠。
她讽刺地笑了笑,用最后一丝内力想将手里的耳坠碾碎,一只大掌却止住了她。
“你在干什么?”
风情有些意外,他都没发现还有这么一个暗格。
“一些废物,想毁了而已。”
她眸色不变,风情先她一步夺了过去。
阳光之下,耳坠映出了一个“景”字,原本坚定的东西突然开始动摇。
“这是我的东西。”
风情从心地将耳坠收了起来,连同那枚梅花印。
“这是死人的东西。”
嵇灵也懒得阻止他,话语薄凉。
风情听了她的话,青筋突起,但又很快隐下。
“别生气了,先洗漱用膳吧。”
风情伸手想摸她的头,被嵇灵躲开了。他眸色微暗,没说话。
良久,嵇灵看着自己的腕骨,有些沉默。
她不说话,风情也沉默,恰逢底下人来找,他轻声说了一句,便离开了房间。
而他一走,嵇灵便抬起了眸。
待风情回来时,嵇灵也没了踪迹。
“人呢?”
风情怒斥了一声,心中又起了惶恐。
“姑娘拿着令牌出去了,说是您的主意。”
侍女狠狠地低下了头,风情这才想起,嵇灵昨夜拿走了他的令牌,而他昨日情绪起伏太大,也忘了限制她,看来,她早就筹谋好了!
“找!”
阁主夫人不见了,天一阁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开始铺天盖地地找人。
而嵇灵拿着一把匕首,随着上一世的记忆走入了一片山林。
感情已是不必要,但她不能就此做一个废人,她是嵇家少主,是北国的摄政王。
这种情况,她前世已经经历过了。
武功尽废,筋骨错位,唯有彻底断骨重塑。
前一世,也是在这片山林。
她笑了笑,在林中采了一些草药,就这样生生吃了下去。
苦涩刺心,却不能掩饰心中的决然。
随后,她封住了当前所在的山洞,隐入了黑暗之中。
匕首划破肌肤,鲜血在蔓延,血腥味充斥了整个山洞。
断裂的声音传来,她闷哼了一声,忍着剧痛运行了前世那套功法。
她在山洞里待了一日一夜,伤口已经止住,鲜血干涸,周身的疼痛几度要将她痛晕过去,却又生生被痛醒。
这一次,似乎比上一世更好熬一些。
她强扯出了一抹笑容,也是,何敌欺心之痛。
有些怀念前一世那一个冷血无情又一往无前的自己了。
没有希望,就永远也不会失望。
嵇灵这样想着,终于晕了过去。
风情找到她时,看到的就是倒在血泊里的嵇灵,凄美绝艳,仿佛早已脱离生息,弃世长眠。
那一刻,天崩地裂,心中被劈出了一道不可磨灭的血痕,风情颤抖地朝她走过去,半晌才敢伸手去贪她的鼻息。
下一刻,长剑落地,眼泪夺眶而出,他跪落在地,将气息微弱的人紧紧揽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