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金人众多使臣听到了这些话语之后那简直就是忍不住自己心中的嘲讽,若非是有完颜希尹压制恐怕就已经有人冷笑出声了。
而秦桧身后的许多人并不知道赵桓的命令,看着面前的秦桧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如今的大宋不敢说没有贪生怕死之人,但是在这种残酷的战争之下,如今朝中的官吏还是很硬气的。
谈可以谈,和可以和,钱也可以给,但是标准就是檀渊之盟。
你叫我哥,我给你三十万钱,然后你开边市让我做生意,买你的战马。
三十万你理解成压岁钱也行,理解成卖命钱也可以,我们一般管这玩意叫做场地费....
但是当他们看着秦桧这上来就要送的模样,只感觉这家伙是不是没有当过使者,是不懂规矩还是没想明白现在谁才是赢家。
而还没等他们想出合适的办法去不损害他们大宋礼仪的情况下改变秦桧说的话语之时,那完颜希尹就开口了,而且说出来的话让他们大惊失色。
“这什么奇珍异宝就算了,既然是兄弟之邦,那何必要分什么彼此呢。
反倒是我家陛下说了,那位大宋的先皇赵佶在我金国日子过的那是颇为水土不服,不如早日回转宋之长安,好休养身体。
至于这舟车劳顿,我金国也没有什么可送的。
便送上百万石粮草如何?
区区粮草,也算是和大宋结个善缘!”
作为胜利者代表的秦桧上来就要给东西,而作为野蛮代表的金人则是非但不要那岁币钱帛,更是直接要给大宋粮秣....
这事儿还真是奇了。
作为副手的乃是老臣吕颐浩,此时却是睁开了眼睛看向了秦桧,又看向了对面的完颜希尹,似乎是若有所思。
若是论资历,他秦桧就是有八个脑袋也不敢做到吕颐浩的前面。
可这一次赵桓需要一个能够抗住大梁的,也需要一个背黑锅的,所以就只能委屈委屈吕颐浩了。
众人还在琢磨这世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吕颐浩就已经发现了问题,也似乎想明白了双方的想法。
“官家想要效仿当年对付那杨幺的计策,用财帛宝物诱惑金国宗室,从根子上坏了他们的性格。”
“金人则是假借拉拢人心之名,坏我大宋根基,给了粮秣,定了兄弟,然后将所有被俘的金人要回。
这样一来,我大宋的民心定然不稳....
这粮食,恐怕是赎买所用,也不是那么好拿的。
再加上太上皇....好不容易才把他送出去,现在收回来干什么,给自己心里添堵么?
还是非要官家在是书上留下一笔自己的父亲死的不明不白?”
吕颐浩的嘴角带出冷笑,这才是两国使者交锋该有的东西,之前那都是什么玩意。
“尊使这般说就是让某家心中有愧了,我大宋作为兄长不给贵国礼物也就罢了,如何还能让贵国在节衣缩食的支援我等?
这万万不可啊。
至于太上皇,若是太上皇在贵国水土不服,那我大宋自然是要将其接回来的。
只不过太上皇毕竟是当今官家的父亲,曾经也是一国之君,这礼不可废。
还请太上皇暂且坚持坚持,我等准备好依仗礼乐等事,然后亲自命大军前去迎接太上皇南归!”
“礼自然是不可废,只不过如今那位陛下的身子着实不好,恐怕是难以持久....”
“无妨,我大宋别的不多就是名医众多,派去二三名医去为太上皇好生诊治一番,太上皇曾经也是我大宋天子,自然是先天下而后己身。
想来这大金地大物博,些许药草还是拿得出来的。”
关键时刻吕颐浩将话题接了过去,然后一句话怼的完颜希尹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真的很想说一句,你派来的人,吃我们家的药。
把那个老不死的吃死了,这事儿算谁的?
双方再次陷入了一场僵持之中,双方谁都是打着兄弟之盟的幌子去套交情,一个非要给粮食,一个非要给珍宝。
两个谁都不想要。
大宋和谈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最后和谈到这个地步,那还真是十分罕见了。
不过僵持对于赵桓来说也不是一件坏事,因为他筹谋已久的改革终于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