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她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所以干脆一闭眼,听后发落吧。
“春樱……”万贵妃手指颤抖着指着春樱的鼻子,此刻她不知道要不要叫人将春樱拉出去乱棍打死。
安能禄劝道:“娘娘,您请息怒。要不再让奴才好好想想。”
安能禄从袖中抽出丝帕,擦了擦满脸的汗。
他低下头嗅了嗅男婴,面露微微喜色。
“有救,有救,娘娘还有救。”
“什么?这孩子还能救活吗?”万贵妃与春樱齐声问到,四目再次聚焦在那个冷凉的孩子身上。
开什么玩笑,明明已经死得透透的了。
“安能禄,你这是什么意思?”
“娘娘您闻,还好没臭,若是用冰镇着,可保三日。”
“安能禄,你疯了!”
万贵妃大怒,她瞪大眼珠,颤抖着取下罗掌珍亲手替她打造的鸡血珍珠朝珠,扔在了地上。
失魂落魄说道:“完了,一切都完了,我再无机会做皇后了。”
“那也未必。”安能禄捡起朝珠,心疼的擦拭干净,重新替万贵妃戴上。
“狸猫换太子,这一招本身就存在很大风险。且不说容易被人举报告发,就光是从宫外运小孩进来,这件事都十分困难。”
万贵妃不解,“为何?”
“娘娘有所不知,这皇宫四门皆由侍卫日夜把守,来往进出必须严查。莫说带这么大的一个婴儿进来,就是想带只苍蝇进来都十分困难。
前几次我们想趁夜将婴儿装进泔水车底的空匣里混进宫来,可婴儿离了母亲,加上路途颠簸,难免哭闹。每次入门前车里都传出婴儿啼哭声,根本带不进来。
所以在春樱的建议下,我们才给婴儿服用安眠药剂,使其熟睡,方能不露马脚。
奴才想可能是药量过大,加之车底空气稀薄,才会造成婴儿窒息死亡。
其实这件事,不怪春樱……
安能禄扫了春樱一眼。
这个万春樱是万贵妃从娘家带进宫的丫鬟,因从小被卖到万府为奴,所以赐姓万。从六岁起就伺候万贵妃,至今已有十八年,主仆情谊堪比姐妹。
安能禄是个聪明人,他知道什么时候该替春樱求情。卖个人情给春樱,日后春樱自然有报答他的时候。
“如此说来……”
万贵妃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一些,她虽是生气,但并没有真正想过要把春樱处死。
“行了,行了,春樱退下,留安公公一人在这里伺候吧。”
“是,娘娘。”春樱感恩退下。
“安能禄,你若是想到好主意,直接说便是。我懒得听你解释的这一大堆东西。”她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头疼接下来该怎么办。
“娘娘,其实奴才倒有一个更好的办法。”安能禄半佝偻着身子,他有旧疾,被上一个主子体罚过。长时间的站立会令他疼痛难忍,只有稍稍弓着才能舒服一些。
万贵妃点头,“说来听听。”
“请娘娘明日移步至坤宁宫向皇后娘娘请安,午膳后再请太医院的宁太医入宫为娘娘接生。”
“接生?生什么?生地上那堆白布条,还是篮子里那个死孩子?”
安能禄谄媚的笑着,笑容中充满着奸诈。“没错,就是生那个死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