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便是明知道他们在说瞎话,可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孔立强也不好插手,便看着他们说道。
“你们想闹腾就你们闹腾,你们想喝酒就随你们喝酒,但是你们记住了,在北港只有一个人能杀人,就是大总管!”
丢下这句话后,孔立强便和身旁的同僚一现离了郑家,无论是郑家院内的,还是门外站着的人,看着他们时目光无不是发生了些许变化,甚至稍带着些许敬畏。
畏的不是孔立强,而是他的身份——巡捕!
总管府的巡捕!
敬的不是巡捕,而是他代表的或者说大总管定下的律法!
终于,人去楼空时,面对着空荡荡的大宅,郑一官整整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大哥,咱们……”
郑芝凤张张嘴没有说出话来,良久郑一官却长叹道。
“这北港,那里还有咱们啊!”
不但没了郑一官,李俊臣、张弘他们在得知这个消息,无不是在诧异之余,纷纷陷入了沉默,他们知道,北港的天变了!
在接下来的几天中,街面上的人,但凡见到巡捕,即便是当家们也都显得极为客气,他们很清楚,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什么颜家的北港或者说“二十八兄弟会”的北港。
往后北港不再是北港,而是北港城!
意外,总是会如此的出人意料,甚至就连施奕文在得知这个消息时,也是惊讶了好一会,这件事委实出乎他的意料。
不仅出乎他的意料,同样也出乎颜家姐妹的意料,在吃晚饭的时候,颜如雪就像是迷妹似的看着她施大哥,把听说事情一一道了出来,无非就是郑家兄弟怎么认输服软,巡捕是何等的神气。
“施大哥,那郑家兄弟是服了软,可……”
看着施大哥,颜如玉问道。
“可要是那天郑家兄弟万一对巡捕动手了怎么办?”
施奕文笑道。
“那到时候,他们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顿了顿,施奕文又说道。
“立威,立信,总是需要人头的,虽说这阵子,北港上下已经习惯了巡捕,习惯了总管府,认同了总管府,可有也就是习惯而已,可有时候,除了习惯之外,还可以再加一些威慑!这次可惜了……”
对人心,施奕文看的比谁都清楚,有时候,人心就是如此的微妙,现在的总管府,还点了点“威”。
“可惜?施大哥,你是说郑一官服了软吗?”
“姐,是因为姓郑的服了软,施大哥没理由杀他。”
撇撇嘴,颜如玉说道。
“没有姓郑的脑袋,施大哥就不能杀鸡给猴看了,我说的对吧,施大哥。”
“嗯,是这个道理。”
施奕文点头道。
“不过,也不着急,早晚会有人蹦出来的,到时候,再要他们的脑袋也不迟!”
其实郑一官看得也很清楚,现在才有了他的退避三舍啊!
但是不一定所有人都懂得这个道理,他们不懂,那正好到时候取他们的脑袋,仅仅只是靠着种痘的救命之恩立威?那不是威,那是德。
立德不立威,屁用没有!
天底下的人都是如此,畏威而不畏德,什么治国之道在于德,根本就是哄老百姓玩的,但凡是中国古代王朝,都是外儒内法,以“法”,应该说是“以威治国”,空谈道德,只会越谈亡得越快。
现在德有了,威……得,再等等啊,这世界上总会有不少分不清火候的人。这个世界,也总会有人自己捧着脑袋上门送死。
至于眼下!
北港,已经不再是过去的北港了!
郑家的风波不过只是北港城内的小风波,那怕是那场夺去近百人性命的瘟疫也不过只持续了不到一个月。很快北港就恢复了原先的平静,而随着越来越多移民的到达,这里也变得更加的热闹,不过相比于之前,北港移民的规则也发生了变化,所有移民抵达北港之前,需要先在河心洲上隔离半个月,以免移民带来瘟疫,当然他们每个人都需要接种牛痘。
不过现在已经不需要他过去接种了,毕竟,现在的北港已经有好几位大夫掌握了种痘的技术。
而施奕文倒不担心种痘的办法外泄,毕竟,这个时候已经发现了“人痘免疫法”,只不过人痘的毒性太大,只有牛痘才适合种痘,而牛痘的秘密,在他看来还是暂时保密的。
毕竟,对于天花,施奕文还有他自己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