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们军营里也都在议论左庶长奖励军功的新法令呢。”
“照你这么说,我们还真有机会建功立业?
“那还真背不住呢。”
卫鞅望着这些淳朴的普通一兵,心中不禁感慨万千——有此等血性男儿,充实到军营,假以时日操练,必将成为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之威武之师!
他想起自己初进函谷关之时,亲眼目睹了秦民任侠公义的壮举,由衷的发出“壮哉!”慨叹,也就是从那一刻开始,他就坚信大秦民心可用。自己在秦国定能够大有一番作为。
正在此时,街对面传来凄厉的呼喊声——
“玉儿哪——你在哪儿?爹来找你了!”一个年届六旬,步履蹒跚的龙钟老汉呼喊着,径直要冲进怡春院。
老鸨忙叫护院保镖拦住老汉,气急败坏地骂道:“你这个疯子老头,找什么驴儿竟跑到老娘这儿来胡闹!纯粹是昏了头!还不快滚开! 真是败兴……”
老汉哭喊着:“你们这帮强盗……硬生生抢了我的女儿,关到这窑子,你们……丧尽天良啊!”
老鸨火冒三丈:“你个老不死的乱嚼什么舌根?我们这里的姑娘,都是花大价钱买来的。再在这儿胡闹,我就叫官府把你抓进大牢,叫你尝尝蹲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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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的滋味!”
两名护院不由分说,上前架起老汉往远处而去。
老汉凄厉的声音愈来愈远……
卫鞅紧皱眉头,低语吩咐随从几句,随从领命而去。
那几名正喝酒的军士也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众人均有不平之色。
军士乙骂道:“简直丧尽天良!”
军士丙冷笑道:“他们胆子再怎么大,也只不过是拐卖几个姑娘而已,比起咱军营中那些个龟孙干的事来,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这不,刚才咱哥几个费死力气搬运的粮食,不就是从军营粮仓里偷运出来,准备倒卖出去的军粮吗?哎,瞧见没有,把克扣咱弟兄们的口粮拿来换金子花呢!”
军士乙气愤道:“这帮蠹虫!”
军士戌叹道;“我也曾听到如此传闻,很多军营弟兄都在抱怨口娘被克扣……”
军士丙忿忿地说:“克扣军粮算什么?他们这帮龟孙,连阵亡军士的抚恤津贴,都照吃不误呢。”
军士丁激愤的说:“这简直是灭绝人性,禽兽不如!”
军士戌叹道:“朝廷是该好好整肃一下军营纲纪了!要是再这样下去,别说军伍了,就连整个大秦社稷都要遭殃哪!”
军士乙点头说:“是呀,如今新任命的左庶长正在积极推行新政,变法图强,说不定,还真能够扭转乾坤呢。”
军士丙不屑一顾:“你当他是谁呀?有那么大的本事?别说是他区区一个左庶长,就是君上恐怕也没有这个本事呀。你想想,这帮龟孙之所以敢这么猖狂嚣张地倒卖军粮,那背后肯定有来头不小的大人物撑腰纵容!不然的话,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冒掉脑袋的风险,如此张狂?”
军士乙:“大王不是下诏说,由左庶长全权负责变法事务吗?还特赐予先斩后奏之权力,说上至王室宗戚,下至黎民百姓,但凡有不遵从新法令者,左庶长均可依照律法处置的。”
军士丙摇头道:“我说我的小老弟耶,别太天真了,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惩治贪墨渎职官吏,说来容易,可真要实施起来就没这么简单了。没听说‘上梁不正下梁歪’吗?就算左庶长他有心惩治贪墨渎职官员,别的咱不说,恐怕就骑在咱爷们头上拉屎的这帮龟孙们他都治不了。为啥呢,因为这帮龟孙的关系网,就像千年的老树根一样,枝枝杈杈的,随便揪住一根小耗子尾巴尖儿,都能扯出一头大象来,腿肚子比咱脖子都粗,吐口唾沫都能把你我淹死!那来头不是龙子就是龙孙,要不就是王室宗戚,你说左庶长他能把这些人怎么样?大王又能把这些人如之奈何呢?”
众人听了面面相觑,不再作声。
军士甲打圆场:“咳,依我说呀,你们哥几个全是闲吃萝卜淡操心,操那份闲心干啥?再说呢,咱又不在朝堂内做官,也管不了那些事,咱还是老老实实地当好自个儿的差就行了……来来来,喝酒喝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