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明轩沉默了一瞬。
“小姐,您不会是想……”溜门撬锁吧?
慕惜辞呲牙:“嘿嘿。”
继而对着锁孔研究了片刻,选出一根最为合适的铁丝,当着湛明轩的面,将之戳进了锁头。
细小的“喀哒”声不绝于耳,少年的眼中罕见的多了些惊恐——在此之前,湛明轩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竟能见识到一位顶级世家的高门贵女,大半夜的蹲人家酒楼前撬锁。
问题是她还真撬开了!
这合理吗?
湛明轩觉得这不合理。
“嚯,比我想象中的还好开一点。”慕惜辞抖抖眉梢,小心翼翼地将那大锁放至楼角,确认等下开门不会碰到锁头之后,仰头冲着湛明轩招了手,“明轩,下来。”
湛明轩一言不发地跟着她踏进宝宴楼,上楼的一瞬终究是忍不住开了口:“小姐,您怎么会这个?”
他也没听说过国公爷还有闲心教子女们溜门撬锁做飞贼啊?
“就那么会了呗。”慕惜辞耸肩,前生战场之上她截获敌军的机密不知凡几,若不会这一手,哪能那么轻松取出那些被封在密匣里的情报?
左右锁芯的构造原理又不难理解,多学点本事,以后自然有用得着的地方。
行吧,他这等凡人不该妄自揣测小姐的能耐。
湛明轩乖乖闭了嘴,在慕惜辞的指示下,自宝宴楼二楼东部某雅间挂画背面撕下来一张貌似是用血写出来的黄符。
慕大国师得了那东西,顾自上下翻看两遍,弯眼从袖内取出一张同样大小的黄纸,湛明轩抻着脖子看了一眼,其上的字迹与慕惜辞平日的字迹并不相同,所绘图文也与刚撕下来的那个不一样。
慕惜辞就着屋里的青瓷鱼缸里的水,打湿了符上提前涂好半干的浆糊,瞅准了原位,啪地一贴,继而抄起那根打楼下柜台顺来的笔,大咧咧地在画轴背面提了两个大字:
“彬白”。
待那墨迹与浆糊干透,慕惜辞重新将画轴递给了湛明轩,后者意会,仔细把那画挂好,力图不露出分毫的破绽。
挂完了画,慕惜辞收好东西,转身退出了雅间,继续奔赴下一个阵点,从那符上绘制的东西来看,墨书远等人所设果真是八方聚财之局。
这局不难,只是部分材料不易寻得,是以远不如五|鬼|运财来得有名。
不过想来以墨书远的心气儿和他当前的能力,这位心高气傲的皇子也看不上五|鬼|运财那般只兴盛一时、落魄一世的歪路子。
就是可惜,拿运财局去做空竞争对手的酒楼,这想法从一开始就歪掉了。
慕惜辞撇嘴,示意湛明轩从走廊房梁上换下第二道符箓,接着自己踮起了脚尖,在临近符箓的墙面上,同样落下“彬白”二字。
类似的动作接连重复了七次,湛明轩在慕惜辞的引导下,自楼中八个边角里各搜出一道相似黄符,等到第八道换完,慕惜辞晃晃悠悠走向一楼大堂之时,他满腹的疑惑终于溢出了喉咙:
“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