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工夫,就到了小队部。
小队部有个办公室,大约能容纳百十来人,这是都站着的情况下,要是都坐着,还装不下。
屋子里的人正在报损失,各家各户哭的笑的都有。死了鸡鸭猪的自然伤心,没有损失的也有,人家自然高兴。
总体来讲,没有人员死亡,只有几个轻伤的,也不大紧。
小木到来的时候,只见苏排兵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接着就该干嘛干嘛,还挺认真的。
“小木,过来坐。”王奶奶伸手扯了小木一下,让小木过去她那儿,几个老太围在一起,自然是东家长、西家短的八卦。
“关小木,今天你娘改嫁,你没去吃席啊?听说你姥娘让人去叫你来着?”
小木一回头,是一个穿一身黑衣的瘦高老太太,满脸的褶子,像个活着的木乃伊。
“你看你,嘴怎么这么欠呢?你跟孩子提这个干嘛?缺不缺德?显得你嘴巧啊?”王奶奶大嗓门的说她。
“这有什么损的?俺说个真事儿就损了?她亲娘给她找后爹,也不是俺帮的忙,怎么能怪到俺头上?这怎么还不让人说实话了?”这老太更尖刻,把王奶奶顶的哑口无言。
“哦,对了,关小木,老婆子怎么听说你昨天杀了一头狼?”瘦高老太说这话时,马上换了一个表情,态度认真多了,认真的盯着小木看,似乎在看狼肉。
屋子里本来乱哄哄的,说事儿的、插科打诨的、抽烟的,听到老太问这话时,立马鸦雀无声,全体竖起耳朵。
“是啊,是杀了一只贱狼。”小木笑眯眯的说道。心理却说:这消息传的够快的,谁传出去的?
“听说是一刀砍了狼头?你怎么砍的?小小年纪你咋那么狠?这是真的吗?”瘦老太又问。
“死丫头可不狠么,狠可留根儿呢。”说话的是关老太。
“老太太,我就是一刀就把狼头砍了下来了,你知道狼头被刀看下来之后,是什么样子吗?”小木笑嘻嘻的问。
“哦,那咱可没看见过,那的是个狠劲儿,你说说看,俺长这么大,真没见过这么狠毒的主儿。”老太太继续毒舌。
“这和狠毒没关系,杀狼的时候不一刀杀死,还杀它个半死?留着半条狼命给你解闷?你两家是亲戚啊?还不忍伤害?”小木接着说道,“一刀砍掉脑袋不是因为我手狠,而是因为我的刀快!不过老太太,你想知道一刀砍掉狼的脑袋——是个什么样子吗?”
“啥样啊?”瘦老太瞪着浑浊的小眼睛问道。
“就这样,”说完,小木一抬手向下做了一个劈的动作,“接着,你就听见咔嚓一声,狼头叽里咕噜的就离开了狼的身子,自己跑了,然后一腔子鲜血,哧一声,顺着腔子就喷出去六七尺远,落在白色的雪地上,星星点点,那叫万点梅花开!那叫一个好看!有空哪天砍一个给你看看。”
满屋子人都被小木讲得起鸡皮,太惊悚,老太太更是吓得一激灵,接着就听她又阴森森的问:“老太太,你知道我为什么砍了那狼的脑袋吗?”
“俺怎么知道?”老太太一惊,冲口说道。
“因为她嘴贱!”小木说完,不等散会,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