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兄,”鄞诺终于开口,声音暗哑而低沉,“说起名字,你这白鹜的名字又有什么缘由?”
正望着温小筠的白鹜眉头瞬时一皱,随即又放松了下来,翻动着手中证据记录本,看都不看鄞诺一眼,头也不抬,不急不忙的幽幽答道,“鹜,野凫也。有一说,‘凫,家鸭名;鹜,野鸭名’又有诗云,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在鹜看来,这个字寻常至极,随便一个人都能轻贱它。却又自由至极,令白鹜魂牵梦萦,心向往之。一只孤鹜若掺在雁群中,总会被雁儿们鄙视轻贱;可若孤鹜独行,就能将天地山川尽收眼底,披落霞,掠秋水,击长空,翱翔九霄,何等逍遥自在,洒脱随性。”
温小筠静静的听着,随着白鹜低缓的语声,眼前竟然真的出现了广阔天地间,一白色孤鹜携落霞飞行于水天之中的绝美画面。
温小筠只觉得自己竟不可抑制的心动了一下。
白鹜口中的雁群,分明就是是那些鲁王,鲁郡王们。为了生存,为了母亲,他绝境反击,逆势求生。同样,四郡王的头衔与荣耀,在他眼里,只是雁群一般飞过了无痕的存在。
纵使白鹜并非嫡出又如何,纵使白鹜母亲身份卑贱又如何?纵使那些王爷、郡王轻视他又如何?
他们看中的,正是白鹜所鄙弃的。他们污蔑他是野种,他却正乐得不与那些酒囊饭袋,无耻纨绔划清界限。
他从来都不屑与他们为伍。
无论多么高傲尊贵的大雁,在天空中飞过后,一样了无痕迹。
比起尊贵的大雁,他更愿意当一只自由而寻常的孤鹜,一只白鹜,纵横天地间,肆意徜徉。
有了这样的天地和自由,他又怎会看得上那些小小的名头尊号?
鄞诺听了这番话,眉梢微动。
他又转目望向船舱窗外,“好一只高洁自由的野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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