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秦子衿对慕容渊形同路人的表现,却让萧景落周身那股煞气平息了不少。
不管她此刻的表现是出自真心还是表演,萧景落反正是愿意看到的。
心思各异的四人皆沉默,最尴尬的莫过于开了个响头的慕容齐。
面对频频侧目的路人,慕容齐只得硬着头皮往下演:
“那个,萧将军,碰面就是缘,不介意一起用个午膳吧?”
“介意。”
萧景落毫不留情面的拒绝,后头的秦子衿险些嗤笑出声,却狠狠地给他点了个赞。
敢这般拒绝当朝皇子的人,木枫国目前也就找得到这么一个了!
说完,萧景落还给力慕容齐一个“让让”的眼神。
面对泰山压顶的威压,慕容齐实在有些绷不住了,压低了声音对身后的慕容渊道:
“六哥,人家不愿意,要不咱改天约?”
慕容渊只将手中的这扇一收,慕容齐立马转头,朝萧景落笑出一口大白牙:
“萧将军,明月郡主的案子都破了,可金铭国那俩使者却还赖着不走,说是不治秦家大小姐的罪,他们就一直住在我们驿馆不走了,你说这怎生得了。”
谈公事,这案子的主审官可是萧景落,他总不好再回绝地那么决绝般。
慕容齐趁热打铁:“要不,我们去醉仙居边吃,边商讨应对之策。”
“不必。”
冷若冰霜的两个字,成功地让社交皇子慕容齐再度僵硬。
无助地朝慕容渊使眼色:骨头太难啃,弟弟我实在不行啊!
这回慕容渊终于没有再为难慕容齐,磁性清朗的嗓音一如他谪仙般的气质:
“萧将军这般胸有成竹,想必定是有了应对之法。八弟何必操心,对吧?”
“哈?”
被cue到的慕容齐望着慕容渊有一瞬的懵,不是你让我找理由来将他请去吃饭吗?
这是不吃了?
萧景落像是没注意到慕容齐的讶然,只淡淡扫了慕容渊一眼,依旧冷漠孤绝:
“不劳二位皇子费心。”
“也是,”慕容渊看似不争不抢,说出的话,却明明是以退为进,“这案子由萧将军来断,自是要维护自己人的。”
简言之,萧景落这是有恃无恐,要以权谋私维护自己的未婚妻秦子衿。
一直躲在萧景落身后的秦子衿眼皮直跳,不明白慕容渊咋就爱揪着她不放了!
不就是撞见王公公和他半夜在冷宫接头那点儿破事儿嘛,现在知晓他和东州国根本没关系,她也不会去告发他!
退一万步讲,就算涉及到一些敏感话题,以她的身份和口碑说出去,根本对慕容渊无法造成任何威胁。
犯得着这么穷追猛打?!
躲得有点儿憋屈,秦子衿干脆横出一步,仗着萧景落在身旁,很是嚣张:
“我们将军就是维护自己人,怎么着了?!哪条王法规定,不能维护了?”
这态度,这姿态,看得三个大男人同时一愣。
萧景落完全没想到,在自己面前扮温顺猫咪的小家伙,竟还能露出如此匪气的一面。
还是对着传闻中她曾经深爱,还发誓此生“非君不嫁”的人,莫名让萧景落爽到了。
反观慕容渊,面上虽然依旧云淡风轻,看眼底的波澜却翻涌了一瞬。
眼前易了容的秦子衿,与先前一直对他死缠烂打的那个秦子衿,简直判若两人。
一个人的容貌性格和气质,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发生这般翻天覆地的变化,极有可能是她故意装出来的。
要么如今是在装。
要么,曾经的一切都是演戏。
甩掉一个让人厌烦的追求者其实是好事,但慕容渊从秦子衿眼中没有读到半点留恋的时候,莫名有点不爽。
而反应最大的,却是慕容齐。
只见他一个箭步就横跨到了秦子衿跟前,居高临下将她看着:
“你谁呀!你们主子跟皇子们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儿?!你们府的规矩呢!”
“本将就是规矩!”
萧景落瞬间横在了二人之间,那维护的姿态,看得慕容齐瞋目咋舌,慕容渊眉心微挑,越发探究。
有人撑腰的感觉简直不要太舒坦,秦子衿突然有种抱上大腿的错觉。
眼看这气氛僵持不下,一身花蝴蝶般的身影突然从不远处另一辆马车上下来,极速在朝他们的方向奔:
“景落哥哥!景落哥哥!”
嗲到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除了那位八公主的慕容嫣然,还有谁?!
只不过,慕容嫣然因“毁坏秦子衿名节“的任务没有成功,系统给出的惩罚期还没截止,用纱布裹了满头满脸,只留下那双魅色无边的大眼睛,深情款款地将萧景落望着。
可怎么看,怎么丑得滑稽。
慕容齐很不厚道地笑出了声,又连忙收住:“咳!八妹好。”
慕容嫣然这才发现慕容渊和慕容齐也在当场,翩然有礼地朝他们行礼后,视线又黏在了萧景落身上,说不出的委屈:
“景落哥哥,听说你向秦子衿下聘了?是不是流言所致?你迫于无奈,有人逼你了?”
“有人”没有指出是谁,但除了皇帝便可能是秦相,慕容嫣然这是要充分展示对萧景落的心疼和体贴。
怎料,萧景落却完全不买账,比方才与慕容兄弟交谈还冷漠地回了“没有”两个字。
登时让慕容嫣然目瞪口呆,一副大受打击要晕厥的模样:
“不可能!不可能!秦子衿那个声名狼藉的女人有什么好?!你怎么可能主动向这种女人下聘送婚书?!”
她被惩罚第二日从宫女那里听来了消息,当时就想找萧景落理论。
奈何脸无法见人,萧景落也未必让她进将军府。
好不容易眼线禀告萧景落今天在京城街头采购,她马不停蹄地奔出皇宫,却不料得到这样的解决,崩溃质问;
“为什么?为什么?!”
萧景落原本不想再理会,可眼角的余光扫见身旁那人时,鬼使神差便开了口:
“本将心悦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