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那个聪明伶俐有主见的她又回来了。
“嗯,很早就认识了。”
她先警醒地回应着。
德王妃又问道:“那他在荥阳时是什么样子的?郑氏又怎么舍得放他离开呢?”
一个不怎么合乎逻辑的疑点被她问了出来。
按照颜月月的说法,郑经是有心脱离郑氏的控制,才决定游学天下的,然后在离开荥阳时,却不幸被决定逃婚的郑家小姐给黏上了。
不合逻辑的点也由此来了。
既然郑经这么有才,荥阳郑氏又岂会轻易放他离开?连诸糅真人都对他如此推崇备至,那荥阳郑氏更是应该把他当成宝贝才对啊!
同理,既然他如此有才,那由他出面说服郑氏改主意,终止与沈氏的联谊,理应不算太难才对啊!
哪用得着如此被动?
确实有些可疑之处。
换做是在以前,郑书笙肯定会像回颜月月那样,说郑经在荥阳时虽然也还算有才,但表现只是一般般,就是书呆子一个。
可现在她却回道:“浪之兄长是个极为低调的人,如非迫不得已,他一般不会轻易展示其才华……”
面对德王妃的旁敲侧击,她并没有刻意去隐瞒什么,而是大致说起了她所了解的郑经。
不过同样的事,换个方式来说,味道绝对会截然不同。
比如说,郑经十岁成孤儿,用同情的语气去说,只会让人觉得他身世可怜,可是用钦佩的语气去说,就能说成意志坚强,堪当大任。
就如《孟子·告子下》里所描述的那样:“……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又比如说郑经坠马后躲进郑氏藏书阁一个多月,用嘲讽的语气说,就能把他说成只知读死书的书呆子,换一种钦佩的语气,就能说成他博览群书。
已重新有了目标,又恢复了灵智,并已彻底把自己当成了郑经一伙的郑书笙,当然是捡合乎郑经现在表现的逻辑来说。
其实正常状况下的她,不管是心智,还是口才,确实也极为优秀,比郑氏的很多男性士子还要强上许多。
于是乎,所有的不合理很快又变得合理了。
十岁成孤儿,是上天在磨练他,让其具备担当大任的毅力!
十七岁中秀才,十九岁中举,其才华其实已崭露头角。
不喜交际,喜读书,郑氏藏书足以让其熟知经典。
离开郑氏时,说什么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其实也已显现他对道的领悟。
再加上他极为低调的性格……
原来,不是他可疑,而是荥阳郑氏缺少能发现千里马的伯乐啊!
德王妃感慨地想道。
在一番脑补之后,她已不再对郑经的非同寻常的表现有任何怀疑,于是,她决定把话题扯回她更为好奇的点上。
“那……等你们到了会宁之后,郑公子又有何打算?”
因为没法直接打听,她又只好采取了旁敲侧击的方式。
郑书笙完成任务的机会就这么来了。
已完成蜕变的她,决定好好利用一下德王妃的这一话题,来把浪之兄长交给她的拉人任务顺利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