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淑,我向你道歉,忙于军务而未能前去寻你见你!”
“清淑,我向你道歉,因为某种原因不得不去醉仙楼,却未曾提前告知于你!”
朱巅峰开口三句道歉,竟是使得沈清淑呆立当场,眼中隐隐有泪水打转。
或许朱某人都未曾想到,这个时代的大明同样礼法森严,同样有着“存天理灭人欲”的朱夫子存在,程朱理学因他而大行其道。
故而先前朱某人突然握住沈清淑的纤纤玉手,她才会如此抗拒,反应如此激烈。
在这个时代,女子饿死事小,失节事大!
这个时代,是男人的天下!
因此,当沈清淑见他开口便向自己接连致歉,内心震动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朱公子,幸而你未曾读过圣贤书,否则定然不会说出这等荒谬的话来!”
似是为了缓解旖旎的气氛,沈清淑“哧”地一笑,扭过头妩媚地瞪了他一眼,又飞速别过脸去,不敢与他对视。
朱巅峰见佳人这般姿态,心中顿时大喜,厚着脸皮答道:“朱某读过的圣贤书不少,但却是唯独只记住了一句!”
“敢问朱公子,记住了哪句?”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
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浆向蓝桥易乞,药成碧海难奔。
若容相访饮牛津,相对忘贫。”
“相对忘贫?”
沈清淑低声呢喃着此句,俏脸已是涂满绯红,细长睫毛微微颤动,显露出此刻她的内心究竟有多么不平静。
朱巅峰见状心中顿时大定,眼见气氛渐入佳境,正准备继续撩拨一下佳人,不料沈清淑攸然面色一变,扭头看向朱某人,似笑非笑地调侃道:“朱公子果真诗才惊世,难怪能赢得琵琶仙子垂青啊?”
闻听此言,朱某人顿时就成了苦瓜脸,只能讨好般讲述了一遍前因后果。
嗯,至于前去醉仙楼的目的,自然是受大将军之命了,反正蓝玉这厮算计他也不是一次两次,他让这厮背一次锅也不算过分。
听完朱巅峰神情凝重地耐心解释,沈清淑却是不见惊讶之色,反倒柔声安慰道:“你深受大将军恩德,为他做事自然理所应当。”
“但是如今大将军已成为众矢之的,尤其是皇上更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巅峰,我知你重情重义,但还是要尽快抽身为妙啊!”
这小妮子,原来早就猜到了,故意折腾我呢!
既然已经捅开了二人间的那层窗户纸,朱巅峰十分霸道地顺势将佳人搂入怀中,靠着佳人脖颈道:“放心,我自有分寸,大将军名震天下,不会那么容易落幕的,且他待我如亲子,我自不能做出狼心狗肺之事!”
“待此间事了,我便上沈府提亲,请大将军做媒,你看可好?”
沈淑清俏脸一怔,转头直视着朱巅峰的清澈眼神,久久都说不出话来。
沈家虽是江南首富,但依旧还是卑贱的商贾之家。
士农工商,商居其末,连耕种劳作的农户百姓都比之不上,被文人士子讥笑鄙夷。
沈清淑时常因商贾之女的身份感到自卑,但今日眼前的人儿,却是带给了她此生最大的自信。
不料旖旎气氛很快便被打破,一声饱含惊喜的“朱大哥”,令二人登时摇头苦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