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对某些病人来说,插入导尿管确实有助于排泄,可是那针对的大部分是半身
不遂的病人或是植物人。哪个正常男人窄小的尿道中如果塞入一根粗大的异物还
能觉得舒爽,那绝对是有病。
太晚了, 妈妈握着管子的手高高举起,用极度优雅的手势在管子上涂抹着酒
精,然后,她微微低头,不容分说的将手往陶正直的下体捅去。
「疼,那太疼了。啊~」陶正直发出了一声低呼,身体却无力 挣扎。
话音未落,他只觉得下体一紧,想象中的痛楚没有出现,胯下的阳物似乎滑
入了一个冰凉的塑料制品之中,说不上舒服,但绝对不痛。
低头一看,导尿管已经被丢到了一边,那特制的尿壶不偏不倚的套在了他那
疲软的肉茎之上。
「很好,软得真快。」 妈妈点了点头,冲着陶正直露出了迷人的一笑,「你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陶 院长。」
「没了,没了。」陶正直哭笑不得的看着不动声色的 妈妈。
「你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 妈妈仍然温柔迷人的笑着,缓缓走
出了房间。
「带刺的美人么?越来越有意思了。不过,至少她没有戴手套。」陶正直露
出了一丝复杂的苦笑。
……
5分钟后,一个倩影款款走了进来,将病房房门轻轻关上。
50平米的vip主卧中充斥着迷人的香味。
「你不应该来这里。我现在是重症患者,稍一激动就会伤口崩裂。」
「说得好像你刚才没有在我们的美神江淑影面前勃起一样。」
「好啦,不和你斗嘴了。我没事,这里真的不适合你。而且看到你,我又会
忍不住想要……」
「想要什么?」一股香风袭来,身边已经贴上来一个如温香软玉般的存在。
女人轻轻拉起陶正直的手,引导着他从自己穿着 黑色丝袜的短裙中深去。陶正直
的手掌顺着女人套着黑丝的光滑美腿直上,最终滑入了一片光滑的泥泞之中。
「你这个骚货,穿这么短的裙子还不穿内裤。」
「不是想着要来见你吗,陶大 院长。」女人享受的半闭着眼睛,光洁无毛的
下体压住了陶正直的手掌,享受着那修长的外科医生的手指在自己的穴瓣间逡巡
的快感。
陶正直满意的爱抚了一阵子,这才依依不舍的从女人的胯间抽回了手指。此
时,他的手指上已经满是女人下体的爱液,淡淡的散发着好闻的骚香。
他将手指放在口中吮吸着,问道,「那边有什么情况么?」
「一切都好。只是,马素那婊子,最近与那几个大老板走得越来越密切。」
「她的目标不就是做江南最大的妈咪么?那个女歌星也是她带上道的。」
「不说她了。江淑影这边,要不要……」
「老头子派你来,围猎她么?」男人英俊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我倒没
有想过你的出现,不过想想,似乎你和她确实还有一段情啊。容我仔细想想吧。」
「你知道的,我和老头子、和他们 不同。」男人补充道。
「是吗?正直大官人?你真的爱江淑影?」女人脸上浮现出一个复杂的笑容,
金丝边框眼镜下,美丽的鹅蛋脸显得温柔而又迷人。
「我走了,免得被熟人撞见。有需要叫我吧。」女人优雅的站起了身子,一
双艳红色的高跟鞋踏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女人一旦变了,就变得真是可怕啊。」陶正直看着女人那妖娆的身段,细
细回味起了那光洁无毛的美妙触感。
……
红色的呼叫灯再次响起,依然是巧合的空无一人。
妈妈看了看那熟悉的房间号,无奈的再次向着门外走去。
这两天陶正直很消停, 妈妈去看他的时候,他要不就是在睡觉,要不就是很
开心的在和护士聊天,把年轻的护士逗得咯咯直笑,看到 妈妈也仍然是翩翩有礼,
但是却再没有对 妈妈提过非分的要求。直到今晚。
妈妈推开了房门,寥寥两盏夜灯,室内显得非常昏暗,却又有一种说不出来
的暧昧气息。借着昏暗的灯光, 妈妈看到空空的床上并没有人。她抬头向四周张
望,在阳台上隐约透出亮光。
陶正直的vip病房是一个套间,两室一厅,便于陪护。病房外面,正对着华
江市的母亲河——华江。这是医院最高级的病房,室内设施完全按照七星级酒店
布置,只有经过位高权重的病人才可以住进来——拒绝暴发户。
轻轻推开阳台,暗夜下的华江美景伴着甘冽的晚风扑面而来。一轮浑圆的明
月低垂在宽阔的江面上,滚滚江水向着远方流去,只留下那在波涛中起伏的月影。
此时,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了一江、一月,以及江心那空灵的月影。
「好美啊。」 妈妈不由得轻叹了一声。每天在医院中匆匆而过的她,并没有
想到在这极为奢华隐秘的地方,还有这如此绝美的 风景。
「你说是这月美,还是这江美?是这轮明月映照了江水,还是这泓江水成就
了这轮明月呢?」轻柔好听的男声从身后传来,不用回头 妈妈也知道那是谁。
妈妈的眉头不易察觉的微微一蹙,回过头时,却已恢复了绝美的笑颜。
「你不好好在病房休息,在阳台上干嘛?」
「我想你了。」
「报假警可是要行政拘留的。」 妈妈笑着按灭了手中的呼叫器。
「如果你是那拘心的女警,我愿意做你永世的囚徒。」
「哈哈~贫嘴。」 妈妈忍不住笑了起来,旋即又微微收敛了笑容,说道:
「好了,你要是没事我就走了。」
「别急,我有理由。」
「哦?不会又是?」
「不是,那么烂的理由,不能再用。」
「明白就好,陶大官人。」
「今天是我生日。」
「这个理由充分。下一句是想要生日礼物?」
「并没有,只是想和你聊天。」
「这个要求不过分。」
「可以问你问题吗?」
「如果我能回答的话。」
一男一女,一个身体虚弱的斜靠在全自动的躺椅上,一个修长的身形款款立
在皎洁的月光下,有一种独特的 画面感。
他们用极快的语速回答着对方的问题,似乎根本不需要思考,也不需要给对
方思考的时间。
「你担心我吗?」
「我担心你。生怕你为我而死去。」
「如果我为你而死,你会难过吗?」
「我会一辈子愧疚。」
「所以,你看,为了不让你愧疚,我没死。」
「……」
「你知道我很爱你的。」
「我知道。并且在你扑向许强的那一刹那确定。」
「你觉得我扑过去时的姿势帅不帅?」
「稍微有点急,右脚没有完全伸直,肌腱没有充分蓄力,爆发力受到了影响。」
「你觉得我躺在病床上帅不帅?」
「如果你死了,再帅也没用。」
「你怕我死吗?」
「我怕你死。」
「你舍不得我?」
「我舍不得你死。」
「为什么?」
「因为你是为保护我而死。」
「如果我这次没死成,你会考虑我吗?」
「这个是无法假设的问题。等等,我认为你跑题了,干脆换我问吧。」
「好啊,请。」
「你怕死吗?」
「我怕死。我还没有吻到我最爱的人。」
「你不怕死吗?」
「我不怕死。为了我此生最重要的人,就算用命去换也没关系。」
「你想过会死吗?」
「我想过会死。当那把刀插入我的肺部时,我清楚的感觉到了那种掏空我生
命的冰凉。」
「你恐惧吗?」
「我恐惧。我恐惧当我倒下时不能再守护你。」
「我只有唯一的念头呵——那就是守护。」
「我不能死,也不敢死。你就是那最美的江月。所有的繁华在你的面前黯淡
无光,当岁月敛去霜华后,谁又有幸守护在你的身边呢?」
「今天是我的生日。」
「你说过,我记得。」 妈妈点了点头。「你以前就说过,我记得。那么我便
满足你一个心愿吧。」
「我想要一个吻。」没有丝毫的犹豫。
「所以,这就是你的全部愿望?」
「我知道这会是你答应我的唯一一次,我也知道除了今天我再也没有机会。
可是我很确定,我的愿望是想你给我一个吻。」
「那么你闭上眼睛。」同样没有丝毫的犹豫。
陶正直轻轻闭上了眼睛,在那黑暗中,所有的一切似乎归于虚无,他只听到
远处那泓江水泛起的涟漪,只听到晚风中一阵阵悠扬的碎响,宏大、雄浑、却又
有着 无尽的温柔。
一团温热的气息喷吐在陶正直的鼻翼,带着兰麝般的暖香。滚烫的唇贴在了
陶正直微微发凉的唇上,在那醉人的一瞬间,陶正直想要用舌头顶开那柔软的唇
瓣,去品尝那齿间的芳香。犹豫了那么一瞬,他还是放弃了尝试。
两个人的唇,便这样紧紧的、一动不动的贴着,良久。
「你很好。」 妈妈脸上带着真正的暖暖的笑意,已经全然没有了那天要给这
个男人插尿管的狡黠。
「谢谢你。」男人的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已经全然没有了那招牌式的玩世
不恭。
「秦淮江月如水,落梅胜雪。
淑人素身如玉,倩影如依。」
陶正直看着眼前月光下那绝美的容颜,轻轻吟唱着。
随即,他轻轻的咳嗽起来,鲜红的血从他的嘴角喷溅出来,他用手擦了擦,
还是微笑着看着 妈妈,直到更多的 鲜血从嘴角溢出。
「你知道吗?当许强的刀刺入我肺中时,完全没有疼痛。我只有担忧,担忧
我守护不了你,担忧我一旦倒下你会遭遇不测,所以我拼命忍着、忍着,直到我
再也没有了意识。」
「对不起,淑影,我不想破坏这一切的美好,我拼命忍着,可是我忍不住了
啊。还好,我的 生日愿望终于满足了。」男人嘴里呢喃着间不可闻的话语,渐渐
失去了意识。
病房内,遥控监测仪器警鸣大作。
时钟指向12点,平静的江面上升腾起灼热的焰火,五彩的光芒将整个江面映
照得如此的璀璨。绚烂的烟花在空中变化成了两个字:「淑影」
在这似锦的繁华间, 妈妈的唇紧紧贴着这个渐渐冰凉的男人,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