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不说话,女子也知趣的稍微收了收情绪,柔声说道:“这两年,我从未有一刻把你忘了的,我本就不是自愿嫁入晏家,而晏家同样也知道。晏锦待我不错,我既嫁过来了,就本本分分的当个少奶奶,可是—”,她又抬起眼来看着他,语气更温柔了,还带着点娇羞,“我忍住不找你,不想违背自己的身份,为晏家蒙羞,可两年了,我脑子里的你没有丝毫变淡的迹象,反而越发在头上生了根了!”
随着这坦率的话说出了口,女子看起来也不那么柔弱了,眼神里透露出倔强和力量:“道沁,前几天我在庙会上见到你了,我当时就想冲过去,我……”
“别说了,怀抒,我都明白。”
陈道沁打断了她的话,上前来一把抱住了她,她顺势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呼出的小小热气打在他的身上,二人都流泪了。
就这样抱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徐怀抒踮起脚来,轻轻吻了一下他的脸颊。
陈道沁的心更乱了,等他回过神来,徐怀抒已经转过身朝外走了,她摆了摆手,用活泼的声音对他说:“下次见啦。”
陈道沁默默地绽开一个微笑,他很久没这么笑过了,他以前,脸上常常挂着这种微笑的。
回去之后,他在屋子里整整窝了一天,举着昨夜送来的那封信左看看,又看看,上看看,下看看,嘴角忍不住的上扬,那娟秀的字迹让他想到徐怀抒秀气的脸蛋儿,越看越觉得分外可爱,不禁眉开眼笑了。
这种欢喜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一早,他心底的隐忧才艰难的从被欢喜覆盖的心中涌现出一点。
木已成舟,不能挽回,纵使她还是那个记忆中活泼的女子,纵使他情意也丝毫没有变动,这日思夜想,另他魂牵梦绕的人,已经不该也不能和他有所关联了。
他的眼神落寞了,这一觉使他清醒过来,晏家于徐怀抒有恩,也就于他有恩,她过的还不错,这不就够了吗?还图什么呢?
痛苦和挣扎在他眼神的落寞背后尽情的翻涌着,使得谢着实饱餐了一顿。
可我呢?我想,我想,怀抒也想,我不会再喜欢上别人了,他笃定这一点。
有恩也不用这样来报,他晏家借此逼迫怀抒嫁过去,本就有违人道!
……
可这,可这,也搪塞不了自己被道德和良心谴责的事实,他站起身来,极为留恋的看了一会儿那字迹,然后心一黑眼一横,将那封信点着了,她看见怀抒泪眼汪汪地看着他,仿佛在斥责他的无情,辜负自己的勇敢,火静静地烧着,每过一秒,她就离他更远,更远了。
当第一缕烟冲进鼻子时,他手忙脚乱地用袖子拼命掸着,压着,手被烫伤也浑然不觉。
扑灭了火,他看着幸存的信件,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