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暗暗摸了摸尚存着些许温度的手镯,目光在那些晃花眼的珠翠上来回打量,终是应下来。
楼侧妃哪里看不出雨儿眼中的贪婪,心下嗤笑,这宫里头的人,一个个都是见钱眼开的,若是有朝一日她没银子打赏了,这些平日里小嘴如抹了蜜饯似的“忠仆”就会变了脸色,比那唱戏变脸还厉害上一筹。
这种人她还在闺中那会儿就见过了,现在倒是无所畏惧了。
只要她现在给得起,这些人就会乖乖替她办事。
只是她没料到。
昨晚还老老实实的惠翠今日却是不见了,任由怎么找都找不到。
一直耗到午膳之后,雨儿回来禀告的时候还有些费解,“娘娘,惠翠不见了,奴婢搜遍了整座万宁阁都没有找到,你说她是不是叛变了?”
叛变?
楼侧妃嘴角扯出冷冷的弧度,本来就只是颗废棋,原本在不在都无关要紧。
楼侧妃只稍微思索了片刻便挥手让雨儿退下去了。
便是惠翠真的跑到殿下那里去说,又能如何呢?
没有铁一般的证据,就是闹到陛下那边去,殿下也不能废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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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战卿等人在宫内四处打探,掀起那么大的动静,很快就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既然都知晓了自然没有冷眼旁观的道理,没多问便叫禁卫在宫中地毯式开始搜索。
清乐急坏了,但宫中这般混乱,为了不拖后腿,愣是在宁清宫着急跺脚来回转圈也没出去。
看的春月又是心疼又是欣慰。
宫内乱成了一锅粥。
却说裴晏如,她确确实实落水了,却是怀了另一个目的。
深秋的湖水冷的彻骨,又是黑夜,她身子随之下沉,顾不上浑身发冷,她摸索着一块岩石,岩石上积了青苔,摸过去便是滑溜溜的一片。
裴晏如看不清水中的情况,好在夜色遮挡,待她浮上去的时候早就没有人了,她换了口气,又沉下去,直到下沉到了一定的程度,才堪堪感觉水流有些不对劲,似乎是朝着一个方向流,与正常河流的方向背道而驰。
更像是从中还有一处空缺,使之可以畅通。
裴晏如没多想,憋着一口气加速游向了那与正常水流不同的地方,双手在手中不断摸索着,摸索着岩石一点点往里头游去,直到手抵上了一处不同的地方,有些尖锐,她细细摸过去,触到的依旧是岩石的感觉,往上摸,似乎构造不同,隐隐呈往上的趋势,原本吸进来的气眼见着就要憋不住了,裴晏如索性爬上去。
待爬到顶峰,忽地脱离了水面,裴晏如开始呼吸起来,眼前一片漆黑,她忙拿出怀中的夜明珠照亮,密闭的空间里没有水,四周都是砖堆砌的墙,眼前豁然是一条密道。
而她刚刚爬上来的地方,现在往回看,只能看到幽深的湖水。
面前很宽阔,她应当是处在湖水下游,倾斜的石阶让湖水同密道分别开来。
就是不知这条密道通往何处,但想来是在宫里头,裴晏如上了岸,眼眸闪了闪,许是发生历届君王凿出来以免发生宫变的时候可以逃生用的。
面前的密道黑黢黢的,裴晏如眼神微动,她本没有现在就要进去的意思,只是来都来了,若不看个究竟,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她将身上的水稍微拧了拧,“滴答滴答”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出几分阴森来。
但裴晏如却是不惧的,她一个死过的人怕这个做什么,思罢,她抬腿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