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燕晟颇有自知之明地将那点不满藏起来,祁王的事,他管不了那么多,但是对汪邈,他出于一份过来人的善心,还是提点一句道:“汪子厚,与人相交,切记交浅言深,虽说殿下嘱咐你不要藏拙,但祸从口出,你当谨记。”
听到燕晟指点,汪邈眼睛骤然一亮,恭敬躬身行礼道:“万谢大人指点,学生谨记。”
既然该说的话都说到,燕晟默默点头,闭口不言。
殷承钰传唤陈德恩进来,取一盒鸡舌香赠与汪邈道:“既然你算王府出去的人,退下去陈伴伴那里领赏,衣服服饰都不要太寒碜,免得丢了本王的颜面。而这盒鸡舌香,算是本王的许诺。”
得到祁王一而再的赏赐,汪邈拜谢而后退下,燕晟也随之退下。
此时已经到了巳时。
由于祁王伤胃,安太医勒令祁王少食多餐,在往日两正餐之间加了一顿药膳。赵贞儿把厨房看的紧,到了时辰,自然就备好了,候着。
十数个的奴仆端着饭盒候在书房外,只等祁王下令。
殷承钰让她们进来,掀开饭盒扫了一眼,一股药味飘了出来,嗅多了让人作呕。
殷承钰咳嗽一声道:“放这儿吧。”
四下仆从哆哆嗦嗦地答道:“安太医说过要王爷趁热……”
殷承钰猛地打断道:“本王记得太医的医嘱。”
祁王的话音刚落,众人皆不敢言语。
安太医早就料到祁王不会乖乖用膳,仗着他为祁王诊治十年的情分,还敢在祁王面前多劝几句道:“王爷,这药膳趁热用才好,况且您脾胃有亏,沾不得寒凉。您要放着不用,下人们也得反复蒸煮,既浪费柴薪,又折损药效,拖到最后,王爷还得服下,何苦来哉?”
殷承钰不说话,只是用眼睛冷冷得看着安如海,安如海丝毫不为所动。
殷承钰突然柔和下来,笑道:“本王有件喜事,忘了跟太医说。”
安如海打了一个哆嗦。
祁王这孩子,安如海算看着她长大的,深知祁王的性子与陛下完全不同。陛下喜就是喜,怒就是怒,可在祁王这里得反正看,这会儿祁王露出这可人的模样,肯定是憋大招呢!
果然安如海听祁王道:“令嫒花容月貌,小王一见倾心,太后做主,将令嫒许给本王为妾。这么说来,小王日后见太医,也得尊称一声‘岳丈’。”
安如海一时呆住了,手一滑,差点把药膳摔了。
半月前,祁王选妃风头正盛,太后曾问他家中有幼女是否通医术,要他将幼女带入宫来,在太后身边伺候。
按照惯例,在太后身边,那就是不参与祁王选妃的意思。况且安如海想着自己的女儿是药痴,放在太后身边伺候几天,放出宫来没准能觅得良婿,可是他万万没想到,这“良婿”竟然就是祁王……
祁王“良善”与否暂且不论,她毕竟不算是个“婿”呀!
可这话从祁王口中说出,自然是不可转圜,他得回家问问半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殷承钰接着道:“今日岳丈给小王一个薄面。”
安如海苦笑了一声,道:“王爷,病痛是长在您身上的,它给您薄面了吗?”
殷承钰彻底臭了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