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饿了大半天,将饭吃得精光,连盘子里的菜汤也没放过,喝得溜干净啊。
收拾完毕,母子三人坐在炕头,李云娘又开始发愁了。
“哎嘘!这么多东西,我该藏哪里。”四个大箱子,墙根处也埋不下。
如此光明正大的放在房内,万一被人惦记,偷了去,可如何是好?
穷人有穷人的忧愁。
富人有富人的烦恼。
身份朝夕转换间,李云娘愁得坐在炕头,直拍腿。
元宝凑热闹,跑上前掀开这个箱子瞅一眼,打开那个箱盖翻一翻,提议道:“娘,用那天蓝色的布,给我做个褂子吧。”
李云娘正在思考对策,被打断,着急上前,阻止他,“可以给你做,不过元宝你这会不要乱翻,待会弄乱了,不好整理。”
“我没有乱翻,我就是看看。”元宝据理力争,“自家的东西,总能看看吧?”
李云娘:“……”
两人在墙根吵吵闹闹,夏芊芊望着看着,嘴角上扬。
这一夜,福安村的人难以入眠。
没有人扎堆议论,可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杆秤。
夏芊芊所救的那位公子,怕是比罗大人更加有权有势。
难不成,夏家那个痴傻女……
咳咳咳……夏家丫头要飞上枝头变凤凰?
翌日一早,李云娘拿着扫把刚打开大门,大道上溜达锻炼的徐江,忽然折返而来。
“夏家媳妇”,他一张老脸笑成花,“今后,若是生活上有困难,尽管提出来,能帮上的,我自会帮你们一把。”
徐江昨夜回家,思前想后,怕自己站错队。
所以今晨,在夏家大门口转了几个来回,就等着这一刻。
他的偏爱来得突然又猛烈,李云娘福一福身子,受宠若惊道:“谢谢村长大人,太谢谢您了。”
尾随而来的夏芊芊,眼神凉凉地望了徐江一眼,转身搬凳子坐到屋檐下,自顾自地开始手头的活计。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她根本不稀罕。
对于她的冷淡模样,徐江算是见识过了。
站大门口,与李云娘闲聊几句,便灰溜溜地走了。
李云娘三下五除二,将大门口清扫干净,折返回院子时,依旧满面喜色,“芊芊,村长大人一早就来慰问咱们,他可真有心。”
他不是有真心,是心怀鬼胎的心。
夏芊芊没有直言,催促道:“娘,后日便是杨树集,您答应那位粉衣大婶,给她编织一个特大号的簸箕,您忘记了吗?”
“呀呀呀!”李云娘一下想起来,“我差点将此事忘记了。”
她赶紧搬凳子,坐到夏芊芊身侧,一边整理竹篾子,一边小声道:“芊芊,我们屋里的东西藏哪里呀?”
她忧心忡忡道:“我们出门做生意,那些东西放到家中,实在不安全。”
李云娘说的是大实话。
破败的大门,低矮的院墙,风一吹就能掀走的屋顶。
这个家实在太破败了。
“咱们修葺一下屋子吧。”
“修葺屋子?”李云娘惊诧她的提议,又担忧道:“修屋子,该花不少银子。”
这手头的银子,还没焐热呢!
“有些银子,该花就得花,我最近看看,将我们家这块地设计一下。”
“设计?不是照原样子加固修葺吗?”
“等我设计出来了,您就明白了了。”
夏芊芊手指间的竹篾子飞速旋转,她一边编织一边想。
墨鱼白白敲诈了她一千两银子,或许她可以从他身边再赚点银子。
想到他,她便想起御品阁那些成衣上的陈旧图案,心中一下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