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无视,李氏气得心头火嗖嗖往上窜。
她眼珠一转,加重语气,“你们得罪了他,往后的日子定不好过。”
夏芊芊解开绳子,拎起砍刀,挥刀而下,“唰唰”,两下,竹子上的叶子应声而落。
李氏被吓一跳,这孩子身上,哪里来那么多杀气。
可为了刘家答应的五两银子,她压下心惊,板脸正色道:“丫头,倒不如你点点头,嫁给村头的刘二牛。”
原来如此,这才是重点。
夏芊芊拄着手中的竹子,直起腰来,冷冷盯着李氏。
福安村村西头,有一户刘家,兄弟二人,分别叫刘大牛与刘二牛。
刘大牛早早成亲,过门的媳妇性子强,是人人口中的母老虎,入门不过五日,便嚯嚯着分了家。
老大家分了大部分家产与地皮,将年老的父母丢给刘二牛。
这刘二牛今年三十出头,不但脑子傻,还很癫,整日不干活,无所事事在村里乱溜达。
谁说话声音大点,谁走路碍他的眼,哪怕是旁人多瞅他一眼,只要他不顺心,都会拎棍子狠揍人。
村民多次向村长提意见,奈何刘二牛身强力壮,没人能制他,他脑子又不正常,又不能将他怎样。
久而久之,众人见了他,都躲着走,谁还敢将女儿嫁给他。
这李氏无事献殷勤,竟跑来撮合她与刘二牛的婚事?
夏芊芊冷冷一笑,语气坚定:“我不嫁!”
“嫁不嫁人,哪里是姑娘家说了算的。”
李氏不理夏芊芊,转头拽住李云娘的胳膊,“孩子不懂事,你可要会听懂人话。你家姑娘又傻又痴,白白让人讹去十两银,你还当成宝。”
她瞥一眼夏芊芊,提高音量道:“没有银子,又得罪了张家婆子,要么一家给地,全家去喝西北风,要么将人送去府衙,牢底坐穿。”
“还有,张大奎是什么人,你们心里清楚,若是被他掳去,送去窑子,成了那腌臜地方的人,还不如嫁给刘二牛。”
“伺候一个人,总比伺候一群人强多了。”
她一脸同情,语重心长道:“我看你们孤儿寡母的可怜,才会热心肠地跑来给你指一条明路。”
“待夏芊芊嫁过去,只要她将刘二牛伺候好了,再给他生个一儿半女,你们一家有了他家的依傍,还愁日子过不下去,还怕张家婆子欺凌?”
李氏撇一下嘴,眉眼一扬,“我不妨明说,刘二牛的堂姐夫,那可是参将大人眼前的红人。只要你女儿嫁过去,张家婆子那个女婿,他还敢拿你怎样?”
“不看僧面看佛面,张家婆子日后定不敢欺诈你们,那十两银的凭证,说不定还可以要回来。”
十两银票的凭证可以要回来?
那她家的地岂不是要保住了。
李云娘眼里闪过一抹光,可一想到村西头的刘二牛,她又猛地直摇头。
前几日,她还瞅见刘二牛的娘王大婶,走路一瘸一拐,额头青一片。
两人迎面撞上了,她不好意思,解释不小心摔一跤,可李云娘心中清楚,定是被她儿子打了。
一想到芊芊如果嫁过去,要过这样水深火热的生活,李云娘断然拒绝:“我们芊芊不嫁。”
“别忙急着拒绝!”李氏没恼,斜眼望一眼夏芊芊,嬉笑着:“刘二牛脑子笨点,夏芊芊也好不到哪里去。”
“刘二牛长得丑点,你家姑娘也算不上村里一枝花。”
“刘二牛家不算富裕,但每顿饭好歹能吃上大米饭,再说了……”
李氏眯眼一笑,“十八岁的大姑娘,再耽搁下去,给人做妾,怕也没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