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来到阿诚烧烤,要了一壶老烧,几个小菜。
陈天泽喝了一口老烧:“你是江南来的?”
“是的!”
“一个人?”
“我本就是孤儿!”
“那么远来暗城做什么?”
“暗城好啊。”
“那边的南城不好吗?”
江南南城,是当世与暗城齐名的名城。在广袤的大地上,大地震后其他地方荒无人烟,唯独这两城,繁荣不止,已维系了数百年。
“南城好什么好啊,难道你不知道吗?”木子没好气地说。
“南城怎么了,我不知道!”
“南城快成空城了。”
陈天泽一脸地不可思议,虽然他不问世事,但也知道,南城,霍霍威名,鱼米之乡,富足程度可是在暗城之上的。
见陈天泽不说话,木子接着说:“近几年,南城的人都搬的差不多了,人们说,大地震又要来了,到时候南城会像大多数地方一样,翻天覆地,一夜之间消失殆尽!”
陈天泽哑然:“这都是些没根据的传说,大地震来了,你来暗城也没用啊!”
木子分辨道:“暗城可不一样,上次大地震,暗城就没事啊,再说,根本就不是传说,我们那最有名的占卜师长生大师占卜过了,说大地震就在这几年会再次发生。”
陈天泽依稀记得,书里确实记载了,千年前的那次大地震,暗城确实几乎毫发无损,南城亦如是。不过那时候,暗城还是一片草原。
陈天泽接着问道:“那你们南城的人都搬去哪里了?”
木子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跟着大部队走啊走,人越走越少,有死的,有去了其他地方的,到暗城就只剩下几个人了,然后各自讨活,就再也没见过了。”
“南城也像暗城一样,有几大家族吗?”
“没有,只有马府一家。”
“马府?”
木子肯定地点了点头,陈天泽陷入了沉思。
南城的马府,城南的马府,难道?也许只是巧合吧。
陈天泽似乎想起了什么:“你一个丫头片子,要那么多钱干什么?为何要去胭脂楼?”
木子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我不想一辈子当洗脚妹,想快点挣到一大笔银子,开个胭脂铺子。”
陈天泽略显欣慰,在暗城,这倒是个营生。
一老一小边喝边聊,不觉已是午夜。
陈天泽起身:“我还是带你回月轩楼吧,胭脂铺的事,慢慢来。”
小丫头一时也无其他去处,遂跟着他来到月轩楼。
灵芝老远就看到爷儿俩,扭着腰甩着屁股怪腔怪调地说:“哟,这不是木子姑娘吗?怎么,不在胭脂楼了?我这庙小,可不敢耽搁你!”
木子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陈天泽狠狠瞪了灵芝一眼:“少放屁,让她留下!”
灵芝变脸比翻书快:“是,天大爷!阿若,木子跟你住!”
她也就是过过嘴瘾,难不成有钱不赚?
陈天泽自顾自地上了楼,抛下一句:今晚不按了,银子照付!
灵芝对着他的背影翻了下白眼,骂了句:死鬼德性。便又去迎其他客人了。
陈天泽坐在床上,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黑衣人,地道,马府,还有那夜马府屋顶的夜行人。
胭脂铺,想到木子的心愿,他脸上似笑非笑了一下,对这个萍水相逢的丫头,从最初的厌恶,突然有了些莫名的好感。
可心要是在,也如她一般大小了。可心是她女儿的小名。
要不给她捯饬个胭脂铺吧,但是银子呢?还欠着余天他们八两呢。
他突然想起了床底的木匣子。
陈天泽翻身下床,从床底暗格里拿出一个长长的木匣子,小心翼翼地打开。
木匣子里有两个物件,一件是一个更为小的木匣子,上刻灭世剑三个小字。
另一件是一个鼓鼓囊囊的香包。
陈天泽缓缓地拿起香包,解开,从里面拿出一串金光闪闪的项链,和一个晶莹剔透的玉镯。
这是陈天泽夫人当年留下来的遗物。
他捧着夫人留下的两个物件,贴在脸上,嘴唇微微抽搐,眼睛泛红。
陈天泽缓缓放下项链及手镯,收好,心说:我这是怎么了,她是谁?配吗?不配!
他又端起小木匣端详起来。
少顷,他打开木匣,里面赫然是一样寒光闪闪,乌黑透亮,似剑非剑,似锯非锯的物件,柄把上刻着灭世剑三个小字。
陈天泽望着灭世剑,喃喃自语:“当今世上,只怕除了我,再也没有人认得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