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萧风奕,就因为一碗杏仁露,为了表示对她的歉意体贴,就愿意连着几日去慈安宫为她周旋,让她免于被太皇太后叫去立规矩。
只不过如今无论萧风奕做什么,落在顾露晚眼里,都逃不过一句虚伪做作。
顾露晚知道晾了太皇太后几日,她性子应该被磨得差不多了,所以她今日主动去了慈安宫。
果然不出她所料,太皇太后这次见她,可算不再说她哪哪不妥当,便是见她带着面纱,也不摆脸色给她看。
太皇太后侧身抓着顾露晚的手放在炕几上,说起话来和蔼又不失热情。
“皇后能出来走动,想来是身子大好了。”
顾露晚颔首,“孙媳不过是些小毛病,是皇上怜惜,着孙媳在承恩宫好生将养,不想惊动老祖宗,劳您挂心了。”
太皇太后脸上一僵,复而笑意更盛,拍着顾露晚的手背,望着她平坦小腹道,“你们小夫妻蜜里调油自是好的,哀家可就等着抱小皇重孙了。”
话到一半,太皇太后露出些许晦涩,看向立在顾露晚旁侧伺候的斐然。
只有斐然在,她听了什么,说了什么,才有人去找萧风奕通气,免得她要虚与委蛇。
顾露晚眉眼带笑,“老祖宗有什么,但说无妨。”
太皇太后语重心长道,“小夫妻感情好是好,但听说皇上还未曾在承恩宫留夜,你俩若是有什么不调和的地方,也不要讳疾忌医才是。”
不调和?
顾露晚眨了眨眼,后含羞别开脸,低下了头去,不好意思的唤了一声,“老祖宗。”
太皇太后将顾露晚的手朝自己拉近些,看似关切,实则是不让她蒙混过去。
“这有何说不得了,皇嗣关乎国佐,你们小夫妻可莫不上心。”
想来在老人眼里,孩子无论何时,都是小的。
萧风奕今年二十九,成过一次婚的人。
她如今算作顾露景的岁数,也二十又一了,作为内命妇,想来也得过姑姑指点。
会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夫妻,需要她舍了老脸探听他们的房事,来看是不是将她外孙女纳进宫的好时机?
顾露晚“呵呵”干笑了两声,尴尬道,“老祖宗误会了,是孙媳夜里不习惯与人同睡,皇上体贴臣妾,才不在承恩宫留宿的。”
太皇太后听顾露晚说什么都带着皇上,发觉这孙媳表面看着懵懵懂懂好拿捏,实则比她那精明专横的儿媳难缠。
她松了一口气,“原是如此,但皇后如今已为人妇,这闺阁里的习惯,也该好好改改才是。”
顾露晚颔首,乖巧应“是”。
太皇太后又拍了拍她的手,“皇后总归年轻,不当之处便需要有人在旁提点,到底是宫里少了掌事的缘故。”
随着她的话音,立在她斜侧第二位的萧姑向前两步,站了出来。
太皇太后偏头望了萧姑一眼,“萧若素来是个稳重的,你也知上次凤钗的错漏先出在尚服局,何不给她一个弥补的机会。”
顾露晚眉眼弯弯,“不是孙媳不给萧姑这个机会,而是前些日子斐然这丫头为孙媳伤了手臂。
皇上怜恤,便趁着她休养时,找了以前掌承恩宫的柳姑来调教,如今她也算能独挡一面了。”
太皇太后脸色微沉,松了顾露晚的手,坐正了些,“皇上皇后做事有自己的章法,自是好的。
但这谷雨春日宴,可是旧制,去年皇上初登基,北境战事吃紧,便是没办也说不得什么。
怎么今年这个时候,哀家也没听到半点动静。”
顾露晚陪笑,“如今北境尚有外敌未退,这春日赏花宴,皇上怕是觉得今年可在缓缓。”
好个夫妻情深,彼此拿着对方作挡箭牌,好不顺手。
太皇太后胸口憋着一口气,“越是这时,越要体现国家强盛,皇后开口闭口提皇上,是拿皇上压哀家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