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孟大人!”
走过一处拐角,突然涌出来一群人。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他们簇拥着一个文官打扮的年轻人,不住地劝道:“大人妙笔生花,文采斐然。”
“何必要惹陛下生气!”
“大人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这样的才华以后的仕途那是指日可待,何必自毁前程!”
“大人慎言!”
“大人,你这样不怕祸及家小?”
那年轻人看上去清俊挺拔,像是一棵茂盛倔强的竹子:“我孟某人祖孙三代都是为合兴著史立传的,我爹被先皇砍了脑袋,我祖父在瑜市口被判当街车裂。”
“而今我要秉承先祖世代遗愿,正史册,明真相。”
他瘦削的面庞上一对杏眼直视苍天,竟口出狂言:“而今我孑然一身,看陛下能奈我何!”
“疯了,真是疯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大人赶紧掏出手帕塞住他的嘴,“这样的狂悖之言,莫要让人听见!”
“启岚兄,你想修史册,只要陛下同意,随便你修。”旁边一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人痛惜道,“可你也的先活着才能修书,你说是不是?”
总之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都是劝说这人收敛言语,谨言慎行。
何卉溱听了,只觉这人着实天真得可爱。
都说史官铁笔,短短几十字的一页纸,流传下去,便抵得过千百座石碑。
让人不由得会把所有史官都归类成有着长胡子和川字眉的老头。
像这位孟启岚这般横冲直闯的,很难把他和史官靠上边。
更何况他的祖上都不得善终,而他却还能秉持着这份初心和坚持,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变得世故。
不自觉地向他们离去的方向看过去,一团白乎乎的东西掉在地上,何卉溱听到他铿锵的声音远远传来:“我们合兴能有这样的女子,岂不是国之幸事?”
“难道就因为她做了男子做的事,上了战场,让那些男人自愧不如,我便要顾全他们的面子,把她删掉?”
“这女子为何不能入史册?”
“合兴男人的面子是靠他们自己挣来的!”
“不是靠史官给他们编造的虚幻美梦!”
“你们……”
可能重新被塞住了嘴,后面他的声音便听不到了。
但这短短的几句话,却让何卉溱颇为震撼。
何松溪听他们走远了,摇摇头:“现在的少年人啊,真是轻狂得很……”
“哎?你怎么哭了?”
老将军很宝贝这个女儿,看见她落泪声音也便柔软下去:“哎,算了算了,回去让你两个哥哥好好管教管教你。”
爹都管不了,哥哥就能管了?
不过说辞罢了。
何卉溱垂头默默地走在前面,整个人像一颗蔫掉的白菜。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感觉很委屈,这种委屈不是因为受了气或者不得志。
而是这么多年,终于从另一个人的嘴里听到了自己的心声。
御书房内。
两个殿前侍卫一左一右站在孟启岚身后,一人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把他钉在地上。
其实以他这副身子板,一个人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