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志丹提议道:“阿东,我们还是到别的地方去找吧。”
“不,”王旭东环顾四周的地形与景物后,有信心地说,“在我面前没有什么值得畏惧的,要治好你娘亲的病,是离不开千斤拔的。”
乐志丹担心地“阿东,这……太危险了,难道你不怕?”
王旭东坚定地说:“阿丹,你娘亲的病,需要那千斤拔,我无论冒多大的风险,也要把它采到手!”
“这……”乐志丹感动地,“有决心固然好,但要面对现实呀!”
王旭东稳重地:“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只要方法对路,就能战胜任何难事!”
乐志丹指着那边的峭壁,不无担心地:“阿东,你看,那峭壁这么陡,上无小路,旁无小径,下面又是万丈深渊,我看着腿都发软,好危险呀!”
王旭东拍了拍胸脯:阿丹,“既然上无小路,旁无小径,那么,我可以飞过去!”
乐志丹愕然地望着王旭东:“阿东,你飞过去?难道你能马上长出翅膀来?”
“阿丹,我何必一定要有翅膀呢?!有这个便行。”王旭东指着不远处大树上垂吊着的那条竹藤,又名玛瑙藤。
这根长长的竹藤直径大约有手臂粗,长约二来,青黑色的藤皮十分粗糙,坚韧,藤身长满了大大小小的疙瘩,可以推断得出,这是一根生长超过千年的竹藤了。
乐志丹用眼丈量着两边的距离,问道:“阿东,你是想依仗着这根千年古藤飞荡过去?”
王旭东点了点头:“说得对。”
乐志丹担心地:“阿东,你这样飞荡过去,太危险呀!”
王旭东满有把握地:“阿丹,你大可放心,我以前在家乡经常和村里的明仔、马骝仔他们上山、下河玩耍,也曾经攀藤飞荡过一些山崖,很好玩的。面前这个悬崖,我目测过,飞过去一定无问题的,在安全范围之内,你就放心吧。”
乐志丹听了王旭东如此这般一番描述,又如此的有把握,绷紧的心弦略为放松了,叮嘱道:“阿东,你要格外小心。”
王旭东毅然决然地走向那根千年古藤,伸手握着老藤,使劲地往回扯了几扯,笑道:“十分坚韧稳固!”神态自若地看向乐志丹,“阿丹,请用笑意为我祝福吧!我一定能飞越天堑飞渡仍从容!”
王旭东言罢,朝前猛跑过去。当左脚刚到悬崖边沿时,右脚猛地一蹬,厉喝一声:“飞!”
王旭东手执古藤的身子在空中划出了一道亮丽的弧线,朝对面的峭壁飞越而去……
在即将抵达峭壁时,他的右脚往前伸出,往峭壁缝隙生长出来的那一丛密密实实的老藤窝里一勾,身子就定在了那一边。
这一惊险镜头,直看得乐志丹目瞪口呆,心猛跳不停,有如鹿撞,忍不住发出“哟——哟——”的尖叫声。
王旭东身手敏捷地抱住磐根错节的老藤窝后,身子往前一倾,然后腾出右手抓住凸出的岩石,抽高身子,往上攀爬了一丈多远,伸出手来去采拔那株千斤拔。
王旭东好不容易把千斤拔拔了下来,将它塞入腰带中。
在这边观看的乐志丹见到王旭东几经艰难,终于采到了千斤拔,长长地舒了口气。
两只马骝仔望着王旭东成功地采到了千斤拔,兴奋得在乐志丹身旁又蹦又跳。
采到了千斤拔后,王旭东在返回中,不慎碰到了一块松脱的岩石。
那块岩石有好几斤重,砸在王旭东的膝盖上,尖利的棱角划伤了他的膝盖,一阵痛楚直钻心脾……
王旭东以无比坚强的意志忍着。
那松脱的岩石往下坠落很长时间,才听到砸到下边深潭的声音。
见此情状,乐志丹的心几乎从喉咙跳了出来,惊呼:“啊,好险!”
的确,如果从这里掉下去,肯定是死无全尸、粉身碎骨。
王旭东脸不改色,双手交替地紧紧抓住凸起的石块,回到岩松那里,解开系着的老藤,厉喝一声:“去!”双脚往峭壁上猛蹬,整个身子又往乐志丹这边飞过来,双脚稳稳地落在她的面前,这才把那根古藤放开。
乐志丹见王旭东安然无恙地采到了千斤拔回来,这才惊魂甫定,猛地拍了拍胸口,让紧绷的心弦放松下来,再用衣袖抹了抹额角上的冷汗,道:“阿东,你终于有惊无险飞回来了!说实话,刚才我的心已经提到喉咙口了。”
刚才飞越悬崖峭壁,确实是免不了的紧张,现在采到千斤拔安然地回到这边,王旭东也长舒了一口大气,揩抹着脸上的汗珠,从腰带拨出刚采到的千斤拔,晃摆着:“阿丹,我刚才不是跟你说过,不必替我担心。你看,千斤拔不是采到手了吗?”
“阿东,你真行!”乐志丹伸出了大拇指。
忽然,她发现王旭东裤筒上面有血迹,关切地问:“阿东,你怎么啦?”
王旭东淡然地,“不要紧,刚才在那边被掉下的石块划伤了膝盖。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他指着旁边那丛外形似簿荷叶,枝头开着多重高叠淡红间青色的小花,“阿丹,你过去把那几株野草采摘过来,是止血的山草药。”
乐志丹连忙去把那几株野草采摘回来,递给了他。
王旭东将山草药放到嘴里,咀嚼后敷到伤口处,乐志丹从衣袋里掏出手帕,为他包扎伤口。
夕阳西下,余晖把层林染得一片金黄。在天露山一带的原野上,从早上到黄昏,王旭东和乐志丹在山中寻找了一天的生草药,踏着夕阳的余晖,回到了家。
吃过晚饭后,乐志丹和王旭东把采回来的生草药用清水洗干净,王旭东亲自蹲在灶头旁,点燃干草柴薪。
山草药煎好后,王旭东将那些药水倒到一个大木桶里,然后对石金英说:“阿英姐,待桶中的草药水再晾些后,您用山草药水浸洗身子。”
石金英望着那大木桶的浅绿色中草药水,问道:“我要在这木桶里面浸洗多久?”
“最快也要洗浸20分钟。只有这样,才能将那些热毒除掉。每天早晚浸洗两次,还要到溪流里去洗涤浸泡。”王旭东特别叮嘱着。
“咳,这么麻烦呀。”石金英皱着眉头说。
王旭东道:“阿英姐,这一次我讲的话您要老老实实地听。我先作声明,否则病痛是您自己承受,我再也帮不了您。”
石金英也不失幽默:“好吧,就听你的,如今是后生仔、后生女的世界嘛!”
石金英按照王旭东的要求,用山草药水洗浸了20分钟,乐志丹领着石金英出了自家大院,借着朦胧的月色,沿着小路朝前走,来到了一处溪流。
溪面有50公分宽,流水平缓,两旁蒿草茂密,十分僻静。
石金英把脚伸进了溪水中,马上又缩了回来。
乐志丹关心地问:“娘亲,您怎么啦?”
石金英打了个冷颤:“这溪水太冻了,我受不了。”
乐志丹轻轻地拍了拍脑袋:“哎呀,娘亲您不提醒,我连这点也忘记了。”
石金英用手指往那边的方向:“我小在那边泡过温泉,涌出来的泉水是热的,小时候我和村里的女孩经常去浸温泉的。”
经石金英这么提示,乐志丹马上想起了,说道:“其实这里也有温泉。”
石金英:“在那里?”
乐志丹指向另一边,“我带娘亲到那边去。”
乐志丹带着石金英踏着夜色,沿着山中弯弯曲曲的小径,往山那边而去。
附近那座山叫水源山,山上的水源十分丰富,新昌八景的“水源仙源”就源出于此。
水源山常年翠绿,山中各种花木组成了一座绿色的云山。
夜雾笼罩下的水源山,有一处湖泊,上面屹立着一块摩天巨石,巨石旁边有一眼清泉,泉水潺潺地流出,与上游瀑布涌来的溪水相混,流进湖泊里,形成了奇特的活水长流。
离湖泊不远有个明镜似的圆形水潭,温泉从泉眼里“咕噜、咕噜”地喷涌出来。
水潭冒出缕缕热气,在山风的吹拂下,飘散在四周的花草树木中。
石金英随着乐志丹来到这水潭边上,见四下无人,便脱去了外衣,下到水里。
潭水里的水有一米深,石金英浸泡在潭里,清冽的水带着阵阵温热,从她的身边畅流而去,似一双双轻柔的手在轻轻地抚摸着。
石金英蓦然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身子觉得十分舒适。
浸了大约30分钟,乐志丹捋了捋前额湿了的留海,问道:“娘亲,您现在的感觉怎么样?”
“我现在觉得浑身发热,舒服极了。”石金英一边搓揉着身体,一边说,脸上的笑靥有如盛开的莲花。
乐志丹用手指着水潭的上方,说:“娘亲,这水源山的温泉眼还有不少。昨天,我和王旭东采药路过这里,听他说,他们那边的武夷山与这边的天露山是在同一条龙脉里,所以,在他们那里有温泉,在我们山上也有温泉,这也在情理之中了。”
石金英觉得女儿讲得有理,点了点头:“这也是。”
王旭东家乡的温泉远近闻名,离天露山虽远隔千里,如果在地图上去查看,这只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距离,况且,两地同属一条大山脉。
所以,北方有温泉,在岭南也有温泉,这确实是不足为奇的。
石金英经过在水源山上的温泉这么一浸一泡,过了一会,便感觉身上的瘙痒没有先时那么瘙痒了,身上长着一圈圈红色斑块的皮肤病明显地见好了,变成了淡黄色,整个人都感到舒坦多了,脸色也泛起了红润,精神焕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