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尚清此次前来是因这两人其中一人告密,那尚清理应是与襄阳王同气连枝的,如此也定会向他们密报我的身份,但尚清却并没有这么做。
这么说来,向尚清密报我与莫逸城行程的人,很有可能不是刘成和上官婉儿,但若不是他们两个,又会是谁呢?这三人要不就是貌合神离,要不就不是同伙,而我自是更希望是后者。
对于莫逸城别有深意的感慨,尚清只是淡淡回道:“丞相过奖了,我也只不过是关心这里的情况罢了。”
内阁两大重臣同时出现在兰玉镇,着实让刘成喜上眉梢,颇有些晕头转向的样子,一会给莫逸城赔个笑,一会又跑到尚清身边大献殷勤。
莫逸城好歹还会笑着敷衍他两句,尚清却连敷衍也懒得敷衍。
刘成一怔,满怀的热情也随之冷却了下来,却仍要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笑道:“路途遥远,御史大人兼程而来,定是很累了,不如下官这就命人去收拾房间,也好让御史大人休息一下。”
尚清看了他一眼,微点了下头:“有劳。”
上官婉儿转过头看向我,缓缓道:“莫学士似乎是难掩眸中倦意,不如一同回去休息片刻。”
我淡淡道:“也好。”
上官婉儿与尚清的关系怕是用尴尬二字来形容也毫不为过,一个是才貌过人的宗室翁主,一个是名震天下的当朝一品,不论从名声还是家室,两人都可谓是般配非常,但偏偏这当朝一品拒绝了上官婉儿的说亲,只怕是要成为上官婉儿一辈子都抹不去的污点了。
上官婉儿从见到尚清的那一刻起,就没有给他过好脸色,两人只是客套的打了声招呼,便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刘成夹在这关系错综复杂的三人之间,着实是三面为难,处处谨慎,在他眼中或许此时最是低调,不起眼的我方是最可爱的。
眼下我和尚清离开,刘成登时松了口气,剩下的莫逸城和上官婉儿都是上道的人,他也好应付,忙赔着笑脸让下人们送我们去客房。
渐渐远离了莫逸城的视野,我用余光扫了眼身后的下人,转身对尚清道:“楼御史不辞辛苦,日夜兼程从帝都赶来这里,实在是让莫笙佩服,不过就是区区一件小事,何劳御史大人亲自动身?”
尚清神色不明的看了我一眼,温声道:“莫学士怕是有所不知,其实很多事情并非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此事事关陛下安危,楼某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否则万死难辞其咎。”
我回道:“楼御史对陛下果然是忠心耿耿,如此倒也不算辜负陛下对你的一番信任。”
“是吗?”尚清低声说着,唇瓣的笑意渐渐变得苦涩:“微臣感谢陛下的信任。”
他说这话时我总归是有些难受的,便别过脸不再看他,而是看向窗外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