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陛下亲临,臣有失远迎。”
太傅躬身便要拜我,“太傅乃是寡人的恩师,不必多礼,看座。”
带我们进来的小厮给太傅铺上了软垫,便退了下去。
我细细看了几眼太傅,还记得小时候他拿着戒尺盯着我抄写四书五经的凶狠模样,谁知一转眼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天真少女变成了大陈国万人敬仰的一代女皇,而手持戒尺凶狠严厉的太傅也没有了曾经的意气风发,早已衰老到这般地步。
太傅激动地看着我说道:“陛下今日来看望老臣,怎么也不提前通知老臣一声,老臣也好做个准备。”
我坐正了身子,回道:“寡人听说太傅身体不适,这才过来探望。”
太傅一脸慈爱的看着我“陛下今日到访可是因为朝中有不解之事,老夫虽然带病在身,但依旧能为陛下分忧解困尽一点绵薄之力。”
听了太傅的话,寡人心头一暖,差点就让小银子将太傅背回御书房,替寡人处理那两堆新鲜出炉的奏章。
就因为太傅丝毫不顾及自身的病痛,这话在我心头翻来覆去了许久,嘴唇动了几下,终于还是忍住了。
“太傅染病,理应安心休养,朝中之事,寡人自会处理妥帖,眼下不急……不急。”
“不急?”方才还浑浊的眼睛霎时瞪了起来,直勾勾的盯着寡人:“陛下,怎么可以这么说,臣虽然不在朝中却时刻关心着朝中大事,听说近来北方发生春旱,南方又恰好洪涝,我大陈子民,一南一北均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怎能不急?若是因为看望老臣而耽误了国家大事,那老臣万死难辞其咎!老臣,老臣……”
说着左右张望了一下,视线定在门柱上,起身便要撞上去……
“快拦住!”我吓得跳了起来,下人们急忙围上前将他拦了下来。
我叹一口气,站定了身子走到他跟前,低头认错道:“太傅说的是,是寡人疏忽了,朝中的大事寡人自然不敢耽误,北方春旱已派人发了粮草赈灾,工部也已派人前去兴修水利,南方的洪涝也有官吏去现场勘灾救灾,不日便可解决。”
听我将事情一一解释一番,太傅紧蹙的眉头终于有了些许的松动,满意的点点头,微笑道:“陛下勤政爱民,乃百姓之福,我大陈之福啊!”
“哪里哪里,为百姓解忧是寡人分内之事。”我也客套的谦虚了一下。
和太傅闲聊了几句,寡人便离开了。太傅虽然年迈却和当年一样健谈,这不禁让寡人想起了太傅给寡人教学时也如现在这般时常在寡人耳边喋喋不休,一时坐立难安,便找了个借口从太傅那里走了出来。
来到中庭门口,远远地便看到了回廊上的那一抹身影,不由站定了脚步,直到那抹身影穿过长廊走到寡人面前。
“陛下。”来人笑着行了个礼。
我对上他的眼眸,道:“楼御史,寡人正好也在找你。”
尚清轻轻挑眉:“不知陛下找臣所谓何事?”
我问道:“你今日没有上朝,这是为何?”
尚清俯首回道:“回陛下,臣正打算向陛下禀名此事,那日臣在抓捕大司农陈申时也发现了他小儿子陈景的踪迹,但那天被他跑了,臣今日上朝途中又看见了他,不过这次臣没有让他跑掉,而是将他捉拿到廷尉府。”
见尚清如此执着此案,莫逸城便便又不想让寡人继续追查,我忧伤的抚了抚额,陷入了两难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