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和泥糊铁锅的汉子,见状大笑,出口调侃着。
杨大人娶了一个赵家的姑娘,那姑娘通武艺,人又高壮,不一高兴就将那杨大人抡起棒子敲打一通,那杨大人的耳朵就没好过,整天被揪的通红一片。
这坊间都传的沸沸扬扬,前几天听说还揪了一路子,去了染院桥那边,带了一个怀孕的妾回去。
这漕司的人,竟一脉相承,都是个耙耳朵吗?
“什么叫耙耳朵,我这是尊重娘子的。”陆磊也不生气,丢下一句话,就跟了上去。
素云捡了现成的被子买了几床,正好一回头看到陆磊,就问到:“来了几个小子啊?”
“两个小子,一个丫头,小子就住在铺子里给阿爹打下手,那丫头就留着烧火。”
“这样啊,那再多加一床被子,丫头得单独住一个屋了。”
“多买两床吧,还请了一个嫂子跟着你帮忙。”
“好。”
绣铺子的娘子见素云买的这样多,便道:“娘子盘下了羊汤子馆,也是做羊汤子的吗?”
“单单卖些馒头包子的。”
素云仔细考虑了一番,那糖包子也好做,单单做馒头还是收益少点,偏这如今有了铺子,自然要多谢品类来。
“做馒头的,可是桥边那家馒头摊?”
“正是呢?”素云见这绣铺子的老板娘很健谈,忙笑着回应。
“那可巧了,这几日忙,我们铺子要赶到腊月二十九,却来不及蒸馒头了,我就不客气的在娘子家订二百个馒头,一百个糖包子,娘子可能赶得过来。”
素云没料到铺盖被子,也能给招来一笔生意,既然是订的,那断然没有外推的道理,顿时喜出望外。“自然是赶得及的,大娘子是几日要,我安排人来送。”
“我们做到二十九,三十当天回老家,三十的午饭前送来就行,我们确实要回村里过年的,今年生意好,懒得自己费事去蒸饼子了,如今这馒头的大名穿的沸沸扬扬,咱也赶个时髦,买点回家哄哄孩子。”
绣铺子的黄娘子十分的爽朗,当场将铺盖被子全抵了账,付给素云五百文。
素云本来想歇半天的,可这巧了接了一笔订单,自然是歇不成了,陆磊让她等在小驴车里,去了路边的铺子里买了几样吃食和小菜,便往染院桥那边走过去。
吃过饭便安排人住在铺子里,定麦粉,调试灶火,还要试着做一锅子馒头,看新锅的火候,一忙活就到了大半夜。
索性来的两个小子,其中一个有把子力气,又是个好学的,和面搋面,竟帮了不少忙。
卫老爹和喜欢那孩子,便极有耐心的教他去活发面,素云被卫娘子硬赶出去了铺子,随着陆磊回染院桥。
天黑的透透的,唯有手里的灯笼还在微微的发出一片光亮,素云不过走了半条街,灰鼠毛的斗篷,不太好看,可是真暖和,便出了一身汗,走了小半个时辰,看到了染院桥的巷口了,却是在走不动了。
一屁股坐在路口的石墩子上,陆磊才含了笑,道:“要背你,你却不肯,如今可是累了。”
也坐在素云的身旁,轻轻的握住她的手,此时天气却很冷,一停下来就觉得呼呼的风不停的吹过来,额上的汗便吹干了去,素云哆嗦了下,陆磊将她扯下的兜帽又给她带上,蹲在她身前,道:“上来,一点点路了,我背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