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夫大着嗓门,“女娃子,你额头上有一块印子,去洗洗吧。”
素云疾步走了在卫娘子的铜镜前照了照,隐约的是一块黑印子,估摸着是引火时沾到的,自取了帕子,细细擦干净。
又转过身对张大夫道:“有劳张大夫了。”
搬了半高的椅子,放在卫老爹的床前,人就站在旁边等着张大夫有什么吩咐来。
那青年看着素云并没有惊慌失措的跑出去,而是抽出帕子擦了擦黑印子,挑了挑眉。
然后就双手背在身后,看着张大夫把脉。
半晌,张大夫摇摇头,素云大大的杏眼就蒙上了一片水汽。
那青年男子眉头一凛,觉得她下一刻就要哭出来,心里一颤,步子就动了。
就在张大夫起身的时候,那青年长腿一跨,坐在了那椅子上,伸出手按住了卫老爹的手腕。
张大夫有些吃惊,他今天怎么这么反常,竟然主动把起脉来了,但想着他的身份,估摸是看到疑难杂症就难掩好奇吧。
也背了手,看着青年男子的动作。
男子的余光里,感觉到小姑娘的期盼的目光,起身走到张大夫的药箱里,翻出来一卷羊皮卷来。
一排银光闪闪的长针,赫然入目,素云看着长长的针,从男子的手里轻扎慢捻的插入卫老爹的脸上,脖子上,不过片刻,卫老爹咳了一声,竟然幽幽的醒了过来。
素云大喜过望,眼泪一串串的落下来,睫毛上的水珠也闪着光,那人竟看呆了去,直到素云叫出了一句,“阿爹。”
他才有些慌乱的将银针拔下。
素云见卫老爹睁开眼笑笑,又闭上了眼,以为的回光返照,吓得直哭。
那人看着她粉白的脸上哭的泛出了红,“他累,睡觉,弄吃的,给他。”
语调有些奇怪,但素云没有多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虽然没有和老爹说上一句话,有些失望。
转念一想到卫老爹醒来就是最大的福分了了,心下十分的感激,就福了一礼,抬头道:“多谢大夫了,您真是神医,手到病除。”
素云把刚才张大夫的神情和摇头看在了眼里,本以为卫老爹不太好了,不料这人几针下去,就让老爹醒了,朝着那人笑道:“先生的诊金我另付,能不能请先生给我阿娘也开一副方子。”
话一出口,素云看了一眼张大夫,顿时觉得有些对他不住,竟当着他的面,却央求另一个人重新开方子。
张大夫,正低头给卫娘子把脉,根本没听到,素云才抚了抚胸口,松了一口气。
那人什么也没说,只去整理好了羊皮卷,将针用不知名的液体擦拭过了,才放回了药箱内。
他的手修长白皙,指甲也剪的短短的,站着整理银针,一副翩翩公子哥的装束,却被他穿出了一种清风明月的清冷气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