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落,陆景衍已经起了身,一步走向宋小檩,将蝴蝶窗花递到她的手中,“小孩,年年平安。”意外的,他语气认真,此时此刻,那深邃又幽黑的眼底倒映着她的身影,甚至清澈得她于他的眸里看见了惶然不安的自己。
仅仅这一刻,远远是她始料未及的。
一切都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唯有胸腔内的那颗心脏正强健有力地跳动着,仿佛卷入了深海里的漩涡,身体里的全部力气都随着这不可控的塌陷慢慢流失,像抽丝,一缕一缕,难熬又磨人。
她太害怕了。
害怕被他窥见自己这幅明显被撩动了春心的模样。
为了不被他发现,她只能赶忙低下头,牢牢盯着掌中的蝴蝶窗花,不自觉咬紧了嘴唇,艰难地发出平静的声音:“谢……谢谢,你也是……陆景衍,你也要年年平安。”
此情此景,徐州成都成了多余的一个人,他直接泪奔,哭着跑开了,还不忘抱怨一句:“表哥,你真是好狠的心啊,杀人诛心,刀刀见血,呜呜呜……”
那闹腾的声音渐渐远去了,只余屋外的风雪交加,陆景衍懒懒地勾唇笑了笑,垂眸打量着她,仅仅一瞬后,微微挑眉道,“小孩,你是故意的。”
不是反问句,而是肯定句。
肯定得宋小檩一时愣了,不明所以地抬头看他,却见他眸色深沉,看不出什么喜怒,过了一会,她仍旧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只能试探性问:“我……我故意啥了?”
他的视线缓缓落到她手中的蝴蝶窗花上,她顺着看去,骤然明白了他口中的故意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她挠挠头,理直气壮:“没有,我不是故意的。”
“嗯?”轻轻上扬的一个尾音,略微低沉。
“我……我刚开始确实想要小兔子,后来……还是觉得蝴蝶好看点,所以我才选这个的,不是故意的。”
闻言,他屈指轻敲了她的额头,唇边似勾起一抹无奈的弧度,却无不尽的溺意,“你啊,强词夺理。”
她嫣然一笑,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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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贴春联、贴窗花、挂红灯笼,到处一片喜庆洋洋。
夜幕降至,屋内灯火通明。
吃完年夜饭后,陆景衍洗澡去了,偌大的餐厅里只剩下宋小檩和徐州成两个人,还有一只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