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总觉得,杀人犯的孩子也会杀人;精神病患者生的孩子也一定是精神病。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但这是世俗的偏见。
如果她说,她不是小三,她不喜欢张思泽,她也没有插足他的感情,一切只不过是他的自导自演。
那么……会有人相信吗?
答案是,不会。
相反,他们还会义正言辞地反驳——
小三都说自己不是小三,杀人犯都说自己不是杀人犯,虐待者都说自己喜欢小动物,叛国者也都说自己爱国。
在固有的偏见下筑起的长城,人们无法打破这世俗,更无法将它摧毁。
外面的人争破头想进去,里面的人巴不得出来。
反反复复,矛盾固己,人心早已麻木掉了。
但是,她不甘心死在这样的偏见下啊,却又觉得无能为力。
“叮铃——”
早读课结束了,现在是十分钟的下课时间。
洗手间里,等会就来人了。
宋小檩用一缕碎发把额头上的伤口遮住,走出洗手间。
她不喜欢热闹,更不喜欢那些以她为中心的热闹。
但是,似乎来不及了,已经有人陆陆续续走出教室,在班级回廊外嘻笑打闹。
她低着头,穿过人群,尽管不去看,却仍感觉得到从四面八方涌来的目光,如芒在背,耳边充斥着络绎不绝的讽笑声。
“你们看,那就是高二三班的宋小檩。”
“咦,她怎么还有脸来学校呢?”
“我要是她,我都不想活了。”
“你别说,要不脸皮厚,怎么能攀得上陆家呢。”
“也是哦。”
“……”
听不见,她什么都听不见。
宋小檩在心里这样安抚自己,可仍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
不远处,蓝天嵌着朵朵白云,成排的绿树随风摇曳,在经过二班教室的时候,突然伴随着几声兴奋的尖叫,她感觉到背后有一片厚重的湿凉,一股刺鼻的味道瞬间散开。
像油漆的味道。
她往背后一摸,手中沾着蓝色的颜料。
她惶然地抬起头,二班教室的窗户旁,几个男生立马缩回脑袋,其中一个矮个子的手里握着颜料桶,他挠挠脑袋,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不好意思啊,手滑、手滑。”
周围,全是一片哄笑声,看戏的、看她是如何出糗的、幸灾乐祸的、肆意嘲讽的……却唯独没有同情。
宋小檩脸上的表情,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所有人都震惊于她是如何能那么坦然又从容地在一众的嘲笑声中走回教室。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每走一步都格外的沉重,脚下像有千斤重的铅,以及……那双手捏紧的衣角皱巴巴得不像话,隔着布料都能感觉到指甲陷进肉里的疼。
她走进教室时,原本的笑逐声变成了三三两两的议论声,中间还夹着几丝挖苦的笑,但这一切,对于身经百战的她来说,早已不痛不痒了,就是衣服被泼了颜料水,穿着总感觉不太舒服。
许佳怡左右看了看,忽而低头不知道在纸上写了什么,然后把纸张递过来给她——小檩,真的对不起啊。
宋小檩笑了笑,在纸上回以三个字:没关系。
她知道许佳怡的为难。
许佳怡从书桌里拿出外套,又在纸上写了几个字:这件外套你先穿上,等下课了我回宿舍拿一件新的校服给你。
她接过外套,想了想,又回了几个字,“不用啦,我穿上外套就好,你不用再回宿舍拿了。”
许佳怡点点头。
原本还趴在桌子上睡觉的段易丞突然抬起头,盖在头顶上的外套随之滑落,他恰恰看见了宋小檩背后的那抹转瞬即逝却鲜艳得有些刺眼的蓝色。
她很瘦,肩头小小的,那件校服外套似乎不太合身,所以穿起来有点傻里傻气的感觉,但她却总卯着一股劲,很倔强,像雄鹰张开双翅,为了保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