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老师,你可真是太抬举我了,我就一打印店小老板,可不敢当什么名侦探。”尽管谦虚了一番,佟童还是说道:“这几天天气越发凉了,又下着大雨,有什么事能比回家更重要?”
佟童把孙吉祥拉黑许久了,为了从他朋友圈找找线索,又把他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了。还好,孙吉祥没有将他拉黑,朋友圈也正常更新着,虽然只是三天可见。
在最近三天,他发了两条朋友圈,一条是昨晚发的“烦躁”,配了一张堺雅人正在咆哮的表情包。另一条是今天早晨刚发的,他转发了一条某网站的负面 消息,还加上一句“逐鹿文学一生黑”。
佟童只看过他的小说,但并没有关心过他的工作单位,便问道:“他以前在逐鹿文学写过文章?”
郝梦媛仰着头想了想,说道:“好像是的,他有一个保温杯,上面就印着‘逐鹿文学’。”
“那他为什么又不写了?”
“说是厌倦了。”郝梦媛仔细回忆道:“他好像说过,他不想写命题作文,想自由自在地写。”
佟童滑动着手机,在网上搜索“逐鹿文学”。“孙利昂”大大不仅曾是逐鹿文学的签约作者,更是该网站的功勋人物,正是他的两部游戏小说奠定了逐鹿文学的读者基础。这样的作者,逐鹿文学不赶紧供起来,怎么能让他走呢?
而且孙吉祥发了朋友圈,说“逐鹿文学”一生黑,看样子,他并不是因为追求文学梦才走的,而是双方闹得很难看,甚至是结下了仇。
佟童又搜索起了孙利昂跟逐鹿文学的恩恩怨怨,原来是一个新人作者抄袭了他的文章,但逐鹿文学并没有采取任何措施保护他,这让孙吉祥感到很受伤。而抄袭他文章的那个人,被孙吉祥的粉丝骂到封笔退圈,后来做了编辑,以后又被爆出纵容手下作者抄袭,那些陈年往事被翻出来,他跟孙利昂的矛盾也再一次被推上舆论的风口浪尖。
佟童距离那个圈子很遥远,他并不知道孙吉祥经历过那么多的不如意。当然,他也不知道,当年跟他产生了那么多矛盾的人,就是困困。
在看到“困困”这个名字时,佟童便一咯噔,他狠狠拍了自己脑门一下,让自己清醒一点。
他从来都没有跟“梨白”打过电话,没有听过他的声音,他的朋友圈很空旷,佟童几乎找不到任何可以确认他身份的信息。
梨白的文笔很成熟,根本不像一个新人。更何况,已经有人要买他的版权了,这足以证明他的优秀了。这样一个有才华的年轻人,怎么偏偏选择“刺芒”这个小小的平台投稿?在他投稿之前,“刺芒”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透明而已。正是因为梨白的《双生》,“刺芒”才打开了知名度。
再者,如果梨白并不认识佟童,他怎么可能一厢情愿地相信佟童,相信他一定会为自己主持公道?
佟童搓了搓脸,为自己的迟钝感到懊悔。别人还说他推理能力强,那他就没有推断出来,这个梨白,就是孙吉祥?
佟童点开了孙吉祥朋友圈的那条链接,发现那篇文章就是他写的。因为发生了抄袭事件,所以他才发了一个“烦躁”的朋友圈。因为佟童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他很愤怒,所以才写了那篇“一生黑”的文章,他虽然在指责前东家的不作为,但更多的矛头却指向了当年抄袭的始作俑者——困困。
佟童坐在大厅的沙发上,距离郝梦媛和耿小庆还有一段距离。他一直低头看手机,这一举动让郝梦媛很是受伤。她知道,佟童对孙吉祥动了怒,孙吉祥也确实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所以,佟童宁可坐在那里玩手机,也不想找孙吉祥。
郝梦媛知道他们之间的矛盾,所以没有埋怨佟童。她想让他早点回去,不必再等了,可能过一会儿孙吉祥就回来了。但是她刚迈出脚步,耿小庆便抓住了她:“郝老师,不要打扰他,他在想事情。”
“……真的吗?”
耿小庆得意地说道:“我从小跟他一起长大,当然很了解他。他思考时的小动作,我全都记在心里呢。”
耿小庆说得没错,佟童已经思考完了。他很庆幸加了张垚垚的微信,这样找起人来就方便多了。
接起电话后,张垚垚又一次劈头盖脸地问道:“是不是反悔了?是不是还想要赔偿?”
“不,你给困困打个电话,问问他在哪儿,然后告诉我。”
“……你谁啊?你凭什么使唤我?”
“不想让困困闯祸的话,就按照我说的办,别怪我没提醒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