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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垚垚内心是抗拒的,他并不想跟苏子龙有什么相像的地方,尤其是年轻时的苏子龙。因为,好高骛远、一事无成、阴狠奸诈、好吃懒做……等等,这些贬义词都是长辈们对青年苏子龙的评价。
年纪大些,苏子龙懂了些事,做生意也成功了几次,尤其是近几年,他投资拍影视剧,颇赚了些钱,亲戚朋友对他的看法才有改观。
张垚垚想进军“短视频”这个新兴行业,顾美荣便将他介绍给了苏子龙。但是她也叮嘱儿子:“他毕竟打死过人,又抛弃了结发妻子,跟一个小姑娘结了婚……你啊,跟他保持业务上的来往就行了,千万别跟他深交。”
所以,张垚垚怎么可能愿意跟这种人像呢?
不过,他还等着这位表表表舅给他介绍人脉资源,因此只能硬着头皮承认,跟苏子龙碰了一下酒杯,强笑道:“是,咱俩都是青年才俊,一表人才!”
在座的几个人都大笑了起来,张垚垚切实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尬笑”。但是在这样的场合,即便尴尬,也要跟着笑下去。
好不容易笑完了,苏子龙问他遇到了什么麻烦。一想起那个让人不省心的“困困”,张垚垚忍不住大倒苦水,把他数落了一通。苏子龙眉头紧蹙,问道:“困困真的这么差劲?”
“也没有吧,要说才华,也是有的。就是吊儿郎当,干什么都漫不经心。”
困困是苏子龙推荐给张垚垚的,说是朋友的儿子,之前在哪个网站当过编辑,还挺有人气的。张垚垚不太明白,既然有人气,为什么还要改行?但是困困人很高冷,比他这个老板架子还大,只说厌倦了以前的生活,现在想要换个活法。
张垚垚不爽他很久了,但是碍于苏子龙的面子,又不好意思过分吐槽。苏子龙听完了之后,说道:“多大点儿事,几句话就解决了,还跟他们墨迹那么久。”
“不简单,这事涉及到抄袭,这有损我声誉。”
“千错万错,都是那个作者的错,不该一稿多投,这是常识。他先发给困困之后,就不应该再发给别人了。咬住这一点,别给他机会。千万别松口道歉,你一服软,别人就会蹬鼻子上脸,再过分的要求也提得出来。”
张垚垚觉得有道理,但是他又不敢理直气壮得这么做。他任性,霸道,但是他不缺钱,更不想让人指着鼻子骂小偷。他张公子最不缺的就是钱,怎么可能因为钱挨骂?
他继续跟苏子龙喝酒,虚虚实实地应付他两句。说实在的,在这种环境下,他很容易被蛊惑,不知道该怎么办。
为了叉开话题,酒过三巡之后,他壮胆问道:“舅,你跟佟童认识?”
苏子龙很坦然地说道:“并不怎么认识。”
“但是……看起来,他好像对你不友好。”
苏子龙轻描淡写地说道:“以前,我家资助过一家人,那家的男人死了,我爸见她们母女三人可怜,就时常接济她们,还带她们去国外长长见识。那家的小女儿心脏病发作,突然死了,她的那个学生接受不了,非说是我杀的。”
“哦,原来是这样。”张垚垚丝毫没有起疑心,跟着吐槽了几句:“那个佟童就是这样的,仗着自己会一点拳脚功夫,经常找茬,还以为自己是在行侠仗义,我也吃过他好几次亏。”
苏子龙跟他碰杯,笑道:“看来,咱俩相似的地方又增加了,都被同一个无赖找过麻烦。”
又是一阵尬笑,张垚垚笑得叫都僵了。那晚他没有回家,而是睡在了高尔夫球场附近的酒店里。他昏昏沉沉的,又做了一个梦,在梦里,佟童站在他面前,大骂道:“你这个贼!我饶不了你!”
张垚垚被吓醒了。尽管他没有跟任何人说过,但他的确害怕佟童,害怕被他痛扁。他躺下后,又弹了起来,他想明白了,他最介意的还是那一声“贼”。
他忍无可忍,那时才凌晨四点,但他毫不犹豫地打了佟童的电话,没想到,佟童几乎是秒接。
张垚垚劈头盖脸地说道:“你凭良心说说,这次我是不是很冤?”
“嗯。”
……
他承认得如此痛快,倒让张垚垚为难了。
佟童说道:“所以,我并不打算要你的经济赔偿,你把钱给梨白,这事就过去了。”
“《春水谣》的点击率那么高,我是不会下架的。”张垚垚激动地说道:“答应作者的稿费,我肯定一分不少。在此基础上,再给他五千,用来弥补困困的失误,行不行?”
“我没意见,你得跟梨白说。”
就这么简单?张垚垚狐疑地问道:“你没什么要求?”
“我能有什么要求?我会把梨白那篇文章删除,跟杂志社的合作也取消。他的确是先把文章发给你的,他的错误,我来承担。”
张垚垚不太相信,问道:“等会儿,你是说,你非但不要补偿,还要做出补偿?”
“是啊,小孩子犯的错,用要有大人来承担。这个道理,就让我来教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