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
太后缓缓的开口道:“何须这贤亲王夫人操心,你不是还有一个儿子呢吗?”
太后说完,斜睨着那人,将他的一举一动全都包裹在眼里,心里也拿捏着下一句话的轻重缓急,毕竟这不是小事。
圣人猛地皱眉,一把抄过桌案上的茶杯,激动的连里面的茶水都杨洒了出来,一提到这件事情,他便控制不住自己,牙冠咬紧,瞪眼看着一旁的太后,那人微眯着眼睛,静静的看着他。
“母后别说笑了。”
圣人压着自己的脾气说道。
“怎么?难道老九不是你的儿子吗?”太后见圣人的反应还可以,便继续着说道,“你连匡王都可以立为太子,老九为什么不能。”
圣人阴冷道:“老九到底是谁的儿子,母后比朕心知肚明。”
“可元齐的身上也流淌着赵国的皇族之血。”太后扶着桌案缓缓的站起身来,压低声音说道,“他可比那个赵元星有资格多了,况且……你明明还有一个儿子却执意去立宗亲的话,岂非让天下人非议。”
“对外。”太后又道,“元齐是外命妇所生,这并不耽误什么,匡王不也是高淑妃那个罪妇所生吗,你大可不必担心。”
“可是老二也是朕的亲儿子。”
圣人也忍不住的站起来,切齿道:“赵元齐的生父却是个侍卫!”
他怒喝道。
太后的眼神骤然发怒,虽然年迈,但气势依旧在,圣人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眼神闪躲,他刚才说的话,也是太后最不愿意回想起来的。
“真不知道献宁当年到底是怎么想的,放着大好的前途不要,也无需她出国联姻,偏偏要喜欢一个御前侍卫。”太后闭上眼睛,陷入到她痛苦的往事中无法自拔。
当年的献宁公主赵嘉,放着顶级世家的联姻不要,和自己说,爱上了一个宫里的侍卫,还有了孩子,那一刻,太后整个人的世界都要崩塌了,实在是不敢相信,自己最疼爱,视作掌中宝的孩子,居然能做出这样大胆妄为的事情来。
太后当即做出决定,立刻要献宁长公主出嫁,好隐藏这个孩子的事情,可谁知那人死都不肯,太后爱女心切,不想自己女儿的名声毁于一旦,便将那个侍卫关押了起来,又将固阳公主送去了隆延行宫,只说是病了,等这个孩子降生,便假托为圣人的私生子。
那人最初是不愿意的,可是看到自己呕心沥血的母亲,和自小疼爱着的妹妹,还是松口答应了,不过是个私生子,假称外命妇所出就是了,左右在外面养着,好好长大就是了,也不需要他做什么。
也算是他做哥哥的,最后纵容了这个妹妹一次。
可谁曾想,献宁长公主生下这个孩子的时候,是因为受惊难产,冒然听说那个侍卫已经被太后处死了,直接晕厥过去,昏迷之时根本用不上力来,用药催醒后还是留下个孩子血崩而逝。
临死前,恳求太后可以保护好这个孩子。
太后最疼爱她,远远超过圣人,对于赵元齐的态度,也要比川王和匡王更加用心,若不是川王死了,她也不会动用这个心思。
“若是当年母后答应了,儿子便将那侍卫好好提拔一下,让他配得上小妹就是了。”圣人疲倦万分的说道,“就算是被人非议一国公主低嫁也就罢了,不至于酿成最后的惨剧,失去了小妹,儿子也痛心,但是母后不能……不能把这份愧疚之心补偿在这个孩子身上,这对儿子来说实在是不公平啊。”
圣人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太后脸色冰冷,看来如今她心思已定,任凭圣人如何也阻挡不住了,只是道:“他好歹是你妹妹的孩子,就算是侍卫所出,也相当于没有背后的势力挟制你,总归要比宗亲要好得多,你若是旁立了,只怕选中了谁家,谁家就是以后比曹家更难缠的存在了。”
圣人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
“殿下!殿下!”
隆延的行宫里,彩珠一路小跑的追上了弘王,那人脚步不停,也不把这人放在眼里,大步流星的同时说道:“又怎么了?小王我不过是想外出溜达溜达,吃些小食,这都不行吗?”
彩珠毕竟是太后的人,谨记着那人的叮嘱,不顾身份的上前伸手阻拦住这人的去处,说道:“不可殿下,太后娘娘交代了,您现在身份贵重,千万不能随意出门,娘娘还特地派了重兵把守在行宫呢。”
“也不知道皇祖母这是干什么,从前那样散养着我,现在又让人把这里团团围住,像是个囚笼一样,我就算是私生子,也不必这样吧,又不是犯人。”弘王掐着腰抱怨道。
彩珠这才语重心长的说道:“殿下,您怎么还不明白呢,这是娘娘有意为之的啊,眼下京城那边局势不稳。半年之内接连失去了两位皇子,那北宫东两度易主却仍旧虚悬。”拉住弘王的胳膊,“殿下,您现在是那北东宫唯一的人选了,您可明白?”
“明白?”
弘王不屑的甩开彩珠的手说道:“小王我当然明白,不过是想让我回去做太子吗,呵呵,是嫌我命长?这人人都说,做了大赵国的太子就活不久了,三哥是,二哥也是,现在又轮到我了。”
“呸呸呸。”
彩珠忙道:“殿下说什么呢,也不怕晦气,您现在金尊玉贵,重兵把守正是对您的重视,您还是听些话吧,就算奴求您了。”
“可是这青天白日的,我总在这里关着也没意思。”弘王眼珠咕噜一转,看着面前白净的彩珠,怪笑道,“那你陪我?”
彩珠虽然是伺候他的,但也是伴床的,诧异一下,不安道:“可是殿下,现在是白天,不太好吧。”
“怎么?你不答应我,那我就出府去了。”弘王道。
“好好好,奴答应您就是了。”彩珠没了法子,低下头去。脸色微红,虽然弘王才刚满十六岁,但是小小年纪精力却足得很,回回都折腾的她腰肢酸痛。
“对了,把彩玉和彩佩也叫上。”
弘王扬手,回头笑道:“小王今天要好好的玩上整整一天。”
彩珠张了张嘴,只得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