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老三!你在哪儿!”
在院里的万年听到屋内的声音,吓了一跳,和旁边说话的婢子对视了一眼,忙不迭的冲了进去,刚一打开门,就看到失魂落魄的匡王。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地上也一片狼藉,无数的水果和茶渍倾倒,就连墙上挂着的字画也全都掉了下来,匡王站在其中,双目刺红,头发散乱,喃喃道:“万年……老三不见了……老三人呢?”
说着,激动至极还上来揪住万年的衣领,大声斥道:“你把老三给我藏哪儿了啊!老三呢!你把老三还给我!”
万年闻言,心头苦涩,看着匡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他恨不得真的把埋在地里的川王挖出来,质问那人,到底给匡王下了什么药,居然把好好的一人折磨成这个样子。
“殿下……”
万年无奈的说道:“三殿下已经走了。”
“走?”
匡王脸色惨白,眼下有着大片的乌青,紧紧的攥着万年的手臂,力气之大险些将其骨头折断。
“去哪儿?”
他四处张望着:“老三去哪儿了?给我叫回来!叫回来!”他指着外面的天,“都这么晚了!老三最怕黑了!你们怎么能让他自己一个人外出呢!还不快把他给叫回来!”
“三殿下已经死了!”
万年实在是忍不住,扳着匡王的肩膀,大声的嘶喊道:“赵元白死了!你的三弟死了!”看和匡王那呆愣的神情,咬牙切齿道,“他已经下葬了,在棺椁里,人已经没了,没了你知道吗!”
“没了?”
匡王猛地跌坐在地上,他伸手在自己的脸上乱划拉着,一把推开担心自己的万年,连滚带爬的到了那等身镜前,他扶着那镜面,手心的潮汗留下一个湿湿的痕迹。
“老三没了?”
万年以为这样会劝回匡王的理智,谁料想那人盯着镜中自己的眉眼看了看,似乎看到了川王的样子,喃喃道:“可是……那棺椁里太黑了,老三会害怕的,不行,我要让老三回来!”
匡王像是想起了什么,挣扎着从地上站起身,摇摇晃晃的往出走,眼睛紧紧的盯着前方,可眼底只有外面的大片黑夜。
“赵元洲!你清醒一点!”
万年心如刀绞,一把拽过匡王的胳膊,右手对着他的脸就是重重的一拳,直打的那人眼冒金星,重新跌坐在了地上。
也托了这一拳,匡王整个人也冷静了许多,摩挲着那冰冷的地面,粗喘着气,说道:“万年,多谢了。”
万年抹了一下眼角,扶着他起身:“殿下,好好休息一下吧,自从……”
他忍住没有继续说下去,生怕再刺激到这人。
自从川王死后,匡王就要疯了。
就要被逼疯了。
“殿下!”
外面有婢子来报,说道:“曹大夫来了。”
万年猛地回头,皱眉道:“谁?”
“御史台的曹大夫。”
婢子迟疑道。
不怪万年这种反应,就连她也觉得奇怪,虽说曹家是站在匡王背后的世家,但是两方为了避嫌,这么多年明面上从来没有往来,甚至说刻意的不出现任何交际,遂平日里曹琦来,都是私自夜袭。
怎么今日曹家光明正大的来人了,来的居然还是曹燮!
“殿下……”
婢子看着匡王的状态不太好,迟疑着说道:“殿下看起来身子有些不适,那就让……”
“不必,请曹大夫进来坐。”
匡王对万年说道:“你先下去吧。”
万年应声。
匡王坐在花厅的榻上,不多时,曹燮走了进来,他今天是只身来的,没有曹琦和曹行陪着,见自己进来匡王也没有站起来的意思,冷哼一声,自己坐在旁边,说道:“殿下看起来脸色很不好啊。”
他说着,看着这一地的狼藉,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了。
“不妨事。”
匡王摆了下手,想要喝茶,却发现茶杯不在手边,尴尬的轻咳了一声,喊道:“万年,上茶。”
那人从外面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碗汤药,说道:“殿下,太后送来的药热好了,您先喝了吧。”
匡王接过一饮而尽,说道:“给曹大夫上茶。”
万年点头,叫婢子来奉了茶,又关上门出去了。
“你这脸是怎么回事?”
曹燮看到匡王嘴角的淤青,奇怪的问道:“怎么受伤了?”
匡王不知道怎么说,难道还能直说是被万年打的吗?只怕曹燮还会追究万年的以下犯上,这么多年来,只有这个小书童陪着自己,一举一动都对自己无微不至,他舍不得让万年受罚。
“没事,自己不小心磕到了。”
他随意的解释道。
曹燮看着他这迷迷糊糊的模样,想着或许是自己摇摇晃晃的走路不小心摔倒了,也就没太放在心上,只是说道:“太后最近有给你送药来?”
“是。”匡王说道,“都送了一个多月了。”
“可是殿下这身子不曾见好啊。”
曹燮若有所思的说道:“殿下可曾检查过那药渣?”
“曹大夫这是什么意思?”
匡王有些不耐烦的斜靠着,手指点着桌案,皱眉道:“是想说皇祖母给我送的药有什么问题吗?”喝了口茶,“太后是我亲祖母,如何会害我,曹大夫还是不要杞人忧天了。”
“话虽如此,可是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曹燮抱臂道:“多防备总归是好的,这皇家父子尚且没有真心,何况这中间还隔了一辈去,这么多年,太后待你也是淡淡的。”
“那又如何,皇祖母对老三也是不冷不热的。”匡王说着,想起一件事来,也就平静的说了出来,“皇祖母的心里,就只有隆延行宫的那个老九,十多年来,也一直是皇祖母在派人悉心照顾。”
“一个外命妇生的孽种,有什么好疼惜的。”匡王冷哼,伸手在额头上点了点,说道,“亲生的不疼,疼一个孽种。”
曹燮听他说这样的话,似笑非笑的说道:“殿下以为,什么才叫孽种,如何的出身,才会被称之为孽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