蕴阳帝回忆着往事，看着奏书。

“不就是觉得北境苦寒，想回中都城了吗，至于这洋洋洒洒写满六大张纸吗？！”

乱世纸贵，看来也不尽如此，定北侯还是挺有钱的嘛！

要不然，也不至于废话连篇，写什么，自入秋来，便觉得自己记忆力出现衰退，甚至还经常会出现短暂性遗忘……

写的还真是详细……

前脚过了后宅大门，后脚便记不起军营办事房的门有没有上锁?!

嘴里嚼着饭菜，还要吩咐下人备餐，说完后才又猛然惊觉自己不正在吃饭嘛……

蕴阳帝没甚感触，也没偷窥臣子的隐私，只是有些鄙夷，想回来便回来呗。

啰啰嗦嗦，于是便朱笔一圈，准了。

……

怀因不在，小豆子第一次独自为蕴阳帝梳洗装扮，他望着满桌钗簪步摇，不知该从何下手。小豆子踌躇着想征询蕴阳帝的意见，但又见蕴阳帝奏书看得繁忙，还时不时要提笔圈勾、批注……

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机，他只能咬着嘴唇，瘪着嘴时刻准备哭……

“想哭，就滚出涵月殿，哭完再进来……”

“圣上，咱们穿什么呀？”

小豆子见蕴阳帝接收到了自己发出的信号，立刻恢复正常，小声地凑上去问道。

“中楚律例有言，祭祀小宴，亦可着冕服，戴冕旒。”

“可是，这……冕服沉重繁琐，万一伤口蹦开了怎么办？要不，今儿，就穿身稍显正式的常服吧。”

“好啊！”

蕴阳帝放下手中的奏本，指了指头发，又望向铜镜中摇头的小豆子，平静道：”朕也不会。朕没学过怎么梳发，倒是你，为何不多跟怀因公公好好学习？”

“……”

“小豆子，怀因公公挑了你，不是让你在朕面前哭的，也不是让你在朕面前耍小动作的，况且，小动作太多，显得愚蠢……”

小豆子委屈的摇了摇头，想解释点什么，却再次被蕴阳帝打断。

“速度点吧，雨燕阁中淫乱后宫的大戏还等着朕开场呢！”

“啊！”

小豆子满脸惊讶，随即想到蕴阳帝的教训，又即可面无表情。

这怎么还有皇帝这么编排自己呢？

况且，他看过怀因的笔记，蕴阳帝一点都不淫乱呀？！

“朕是女子，若朕表现的太过完美、精明……那三司六部就真的是铁壁一块啦！他们容不下那样的女皇帝……”

蕴阳帝摇了摇头，算了……跟一个小孩子有什么可说得！

朕还不能死，先帝还欠朕一个真相……

所有的伤害都不能白受，也没有人的出生是为了赎罪。

认为生而为人，就是为了还清前世孽债的思想，在蕴阳帝的心里那都是愚蠢而又非要给自己找台阶下的无能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