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是在倒贴钱做音乐。
要是光靠做乐队演出生活就得过吃草的日子了。
不过对大部分地下乐队来说比起演出的报酬更重要的还是露脸演出的机会。
不管是出于何种目的想要打出名气来好往主流的道路上靠拢也好在名气和卖气提升以后参与票房分成收入也水涨船高也好。
有愿意心甘情愿坚守在地下的人就有想要让自己的音乐走上主流被更多人听到的人。不管哪种选择认真做音乐的人都值得尊敬。
解释完关于和乐队的分成又分享了些关于乐队经纪的事以后峰岛大概心情不错又或者出于对外行人的宽容说了一番在岩桥慎一听来特别有意思的话。
他说“我在地下的世界见识过许多优秀的人。我嘛自然没有他们优秀没有他们的才能。所以我就贩卖优秀然后成为这些优秀的人离不开的人。”
贩卖优秀。
岩桥慎一对峰岛的这种说法和他的生活方式都感到心悦诚服。
——
隔天上午九点岩桥慎一准时到打工的连锁披萨店“洛萨克”去报道。今天在后厨当班的除了他之外还有一名叫裕美子的女店员。
裕美子十八岁摘了卫生帽和口罩以后露出假小子似的红色短发和闹脾气的猫一样的冷脸两人的关系相当不怎么样。
好在披萨店的职业手册里没有“必须要和搭档的同事和睦相处”这一条。
而一成不变的工作也如同设定好轨迹用同一个节奏在轨道上重复行驶的列车。这样的两个人就算偶尔搭句腔也跟鸣笛致意没什么两样。
做惯了的工作自然不会出错。可在机械的完成着自己的工序的时候岩桥慎一脑中还回荡着昨天夜里的一切。
日常的锁链被这个贪图新鲜感才进入的世界里的热情和活力打断了。从前理所当然的生活突然间裂开了一道口子。
他不能再继续心安理得的这么生活下去哪怕这是所谓的“平常生活”。
一整天里岩桥慎一都心不在焉的。
他对这种缺乏目标的生活感到厌倦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告别这个现状。他觉得自己变得不切实际了脑中想的不再只是“生活”而是“理想”。
可理想归理想理想不能治肚饿。该烤披萨还得烤披萨该送毛巾还得送毛巾。隔天是星期四一周当中最忙碌的一天。
一支香江来的旅行团被导游带进店里待了一阵子。这波客人离开以后店里一时像是被抽空了似的冷清了下来。
有个叫美津子的小姐过来叫岩桥跳舞他婉拒道:“今天恐怕跳不了。”
“跳不了?”美津子觉得这说法怪新鲜的“和其他人能跳和我就不能跳吗?”
“那倒不是……今天状态不好。”他说。
美津子不以为然“跳舞哪需要特意找状态。”店里的陪酒小姐偶尔在服务生这里会展现一种奇妙的傲慢——说是傲慢或许该说成是一种别样的好意。
“好吧。”岩桥慎一有些无奈。
他不是故意拒绝美津子。今晚的演出一开始他就听出钢琴的键有几个音不准。因为心不在焉走神的时候就越是关注这点。越是想要不在意那种不和谐的感觉就越让他觉得心烦意乱。
这种心烦意乱也带进了舞步里让他的表现奇差。
终于美津子猛一下停住“和我跳舞这么讨厌吗?岩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