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石头般纹丝不动。
突然听见「噗」的一声,黑衣人心口一凉, 鲜血从他口里冒了出来。
原来那少年被逼的已几近疯狂,见着黑衣人不动,便一剑捅了进去。
背后的黑衣人见倒了同伴,急洒出一阵迷烟,施展轻功一溜烟跑了。云焕本
欲去追,那少年却早已心力交瘁,倒了下去,云焕不由地摇了摇头。
黑暗中的巷子里,两人从烟雾中走了出来。
云焕搀扶着那少年,但脸色已经变得铁青。
「你说你叫赵仁,你父亲就是赵泰 赵大善人?你们半年前在回扬州的路上就
被人截了道,这半年来一直被关在山上,你是三天前才偷跑出来的?」
「不错,恩公。」
云焕看着少年清澈的双眸,全然不像撒谎的样子。
「所以这半年间,在扬州城里乐善好施修桥补路的 赵大善人,并不是真的赵
泰。」
「我想不通,他们为何要用父亲的身份做好事。」
云焕摇摇头,道:「那只不过是因为,他们需要你父亲的身份。」
「嗯?」
「一来你说你父亲深居简出,认识他的人本就不多;二来你父亲虽然很有名
气,借此可以结交到很多达官贵人,但他本人却没有皇命在身,没有人敢冒充朝
廷的人,那可是死罪。」
「那他们要父亲的身份到底去干些什么?」
「你听没听说过欧阳靖这个人?」
赵仁摇了摇头,「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假冒你父亲的那个人,正在满城寻找一个叫欧阳靖的人。」
「我,」少年迟疑着,「我想回家里看看。」
他当然知道绑架、冒充的人武功有多可怕,可眼下这是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唯
一的法子,也是弄清楚这一切的办法。
云焕当然也知道,可他看着少年的伤,有些踟蹰。
「我的伤不打紧,」王仁道,「我的轻功也还算不错,咱们悄悄地去。」
云焕扶着王仁,两人就静静站在白日里去过的宅子外的槐树梢上,俯瞰着赵
家大宅,他的心却沉到了谷底。
宅子里漆黑一片,仿佛黑暗中的巨兽正张着血盆大口,等着他们往里跳。
云焕闭着眼静静在听,片刻道:「似乎没有人。」
不等王仁在说什么,他带着后者一跃而下,落在了庭院的空地上。
大院内寂静无声,两人在王仁的卧房里转了一圈,还是一无所获。
王仁急道:「恩人,我的确未说谎。」
云焕点了点头,「的确,否则你也不会一下子就找到这卧房。想必是那杀手
失了手,已经告知了幕后的主谋,他们见你这正主来了,这戏自然是唱不下去了。」
突然,门外似乎有动静。
云焕突然就化成了一阵风,从窗户飘了出去。
门外的人显然也听见了屋里的动静,他已经施展轻功,纵起一丈,从院头一
跃而下!
这人的轻功似乎并不比云焕差!
云焕堪堪来到墙沿,正要提起真气去追那人时,屋子里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正是他和王仁刚刚呆过的房子。
云焕的心沉了下去,他只好折返,推开门,一柄精巧的匕首正插在王仁的心
口,后者已经倒在了地上。
云焕忙点了王仁的几处穴道,探了探鼻息,却发现他已经没有了呼吸。
云焕似乎想起了什么,猛地拔起了匕首,果然,刀锋已经被染成了碧绿色,
显然被涂上了见血封喉的剧毒。
就在这时,屋外一声啰响,同时亮起了无数的火把!
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喊道:「弓箭手准备,其余人和我进来,莫要走了凶手!」
云焕的心已经掉到了谷底。
他看了看窗户,房梁上却想起了擂鼓一般秘密满满的脚步声。
他推开门,就看见了董明和薛建,身后是十来个衙役。房梁上的弓箭手,已
经齐齐的将箭矢对准了他。
董明也未曾想到会是他,吃了一惊,道:「欧阳 公子?」
云焕无奈点了点头,「不错,是我。」
董明的脸上阴暗起伏不定,像是在考虑云焕所说的真假,终于下定了决心,
道:「我们接到线报,说有人在王员外的府上杀了人。」
云焕点点头,道:「不错,里面确实是有一个死人。」
云焕当然也没有办法抵赖,他的手里还攥着那把匕首,剧毒的匕首。
董明大惊,忙吩咐手下两人去屋子里查看。
片刻,两个衙役抬着王仁的尸体走了出来。
董明探了探尸体的颈部,对着薛建道:「这人已死了,去唤仵作过来。」随
即面向云焕,道:「欧阳 公子,你虽然是赵员外的客人,可杀人者死,董某也不
能违抗国法,来人,将他抓起来。」
于是云焕就被戴上了脚镣和手伽,由薛建和董明两人亲自押送。
「你说我们是不是有缘?我第一次来扬州城就是被你们压着走的,今天又被
你们押着走了。」
薛建沉着脸,道:「你少说废话。如今你杀了人,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了。」
走到门口那条小巷,云焕居然又看见了上次那辆豪华的马车停在那里。
你们扬州城的官可真是富裕,多走一步也是不想的。
这些话云焕当然没有讲出来,一旁的薛建冷冷的道:「请吧,欧阳 公子。」
于是云焕走上了车辋上,揭起了那道沉重的布帘,猛地一甩,众人眼一花,
只道云焕已经走进去了。
却不料董明心里一惊,将那布帘子掀开时,哪里还有云焕的影子?
「人呢?人呢?」四下顿时乱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