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伯臣听他这样问,倒不怵了,直起腰说:“秦文谦死就死了,他携款逃跑,本就该是死罪,你何必追查下去?秦金楼那边也好打发,他虽是个国子监祭酒,但穷困潦倒还不如一个小小的里正,给些钱也就肯闭嘴了。”
“原来你们是这样打算的,却是有理得很。”沈青炎恍然道。
苻心瑶鄙视地看着他。才对他有一丁点好感,因为这句话,那一丁点好感顿时随风飘去。
张伯臣听罢展颜笑道:“可不是,这案子快些结了,对你们西厂也有好处不是?那秦家也没什么别人,老的老小的小,不值得您费心。”
“嗯。”沈青炎应了一声,说,“让我看看秦文谦。”
“唉,好嘞。他倒是死的没那么惨,只是白嫩嫩一个书生,看了叫人有些可惜。”张伯臣说着,走到第二张桌子旁,掀开布,露出一具颇为完好的尸体。
沈青炎背着手走过去,说:“你过来。”
“谁过来?”苻心瑶问。
沈青炎微微侧头,斜乜了她一眼:“你。”
“我叫苻心瑶,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就不能喊我大名?”
他愣了一下,说:“不来就算了。”
“你!”喊个大名有那么困难嘛!苻心瑶气,但还能怎么办,只好屁颠颠地过去了。
“张仵作,这秦文谦看起来没死多久啊。”沈青炎问。
“也死了有十天了,但尸体被冰冻过,所以没有腐烂。”
“哦,查不出是什么时候死的?”
“嗯,被冰冻过,所以不好推测。”
沈青炎点了点头,看着苻心瑶说:“你来验尸。”
苻心瑶抬起头看着他,不说话。
沈青炎眯起眼,与她对峙,最终,从牙缝里说:“苻姑娘,请你帮忙验尸。”
“好的!”苻心瑶得意地笑,然后撸起袖子,把张伯臣推到一边。
桌子上躺着的尸体,全身呈现浅绀色,嘴唇发紫,舌头僵硬,双眼通红,脖子上有紫色勒痕,两腿膝盖处有鲜红色的尸斑。
最为诡异的是,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极为可怖。
“他的直接死因是冻死,但在冻死前,有人企图将他勒毙。死亡时间没有十天那么久,他应该是三天前死亡的。”
“怎么证明!”张伯臣急迫地问道,“现如今,再厉害的仵作都无法推测出冻尸的死亡时间,你哪有那个本事!”
苻心瑶挑了挑眉,用小刀分开尸体的牙齿,从里面拽出一只死老鼠。她拎着老鼠尾巴举到他的面前说:“这就是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