鹑火似乎很生气，但又担心语气不好被顾歌斐批评，只能强压着愤怒问道：“那是为什么？”

他平日里柔柔弱弱，生气起来也没有任何的魄力。他眼中有泪水在翻腾，似乎包含了无数的委屈在其中。

顾歌斐都忘记自己胳膊被钉在树上流血，但还是忍不住想要伸出手去摸一摸他脖颈处的伤疤。

鹑火向后退了一步，躲开顾歌斐的手，嘴唇颤抖又一次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太弱了，根本无法保护你啊。”顾歌斐眼神中满是自责。

别人家的法器都能上天入地，跟着主人吃香的喝辣的，只有鹑火不但跟着受苦，还要面临着经常受伤的危险。

鹑火眼中的愤怒消散了一些，依旧用委屈巴巴的眼神看着顾歌斐。顾歌斐拔下胳膊上的箭，忍着痛缓步走近他，道：“上一次因为我的弱小，差一点害你消失，我不想再这样了。”

“但是歌斐姐姐，你误会我们法器存在的意义了。”鹑火吸了吸鼻子道，“法器正是因为被使用保护主人，才有存在的意义。哪怕最后它们牺牲，也会感激自己曾经被主人重视。如果你不使用我，我的存在就没有价值了。”

这个世界，存在着不少没有主人的法器，也有许多会追随主人离去的法器，但是没有一个是拥有了主人后还不被使用的。

这是法器的使命，不能因为害怕而选择忽视。

顾歌斐有些发呆，甚至都忘记自己现在是在对书中法器对话。

她缓缓伸出手去，触碰到了鹑火的面颊。指尖处的温度提醒她，这也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也会有自己的想法和追求。

“我知道了。”顾歌斐笑着道，“我相信你。”

鹑火牵住了顾歌斐的手，随即变回青玉扇子的样子。她旋转了一下，看着飞过来的长箭直接打下去。

巨大的灵力自扇子中爆发出来，整支箭就从中间断开了。

接下来的几个攻击都被青玉扇子轻松化解，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的结果，顾歌斐总觉得她与它的配合越来越默契。

过了好一会儿，攻击不再袭来。左胳膊上的伤疼的她有些头晕，她用铜板止血后，抱着青玉扇子靠着大树坐下调理内息。

还未坐稳，整个地面又颤抖起来。她疑惑的睁开眼睛，便见原本消失了的镜子，此刻竟然漂浮在她的眼前！

她紧张的看过去，便发现镜子中映衬着的不是自己的脸，而是躺在地上的那个女子的面容！

顾歌斐艰难的转过头去，便见躺在地上的女子并没有移动位置。

“不用看了，我是魂魄，地上的是我的身体。”女子淡淡道，“现在当务之急是你阻止我变成法器。”

“你不想变成法器？”顾歌斐问道。

女子点点头：“这只是那人的一厢情愿，但我就想就此离去投胎。”

“那人是谁？”顾歌斐心里跳了一下，总觉得事情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女子眼眸颤抖一下，淡淡的吐出一个名字：“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