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捶打也停止了。
老头儿一看不行,急忙说到:“你还说了……”
“说什么了?”刘病已满脸堆笑。
“你说你似乎失忆了,不记得家在哪儿,问询了县衙的人,说是查无此人。”
“查无此人?”刘病已一下子呆住了。
“或许……”联想到历史记载的悲惨童年,刘病已猜想,或许是自己的身世太过敏感。
为了保存自己的性命,好心人把自己藏匿了起来。
这样以来,自然就没有被登记在户籍里。
县衙当然不会查到此人了。
“不过,这样以来,家可就真的难找了!”
刘病已悲伤没多久,脑海中突然蹦出一个名字:“丙吉!”
根据历史记载,刘病已襁褓中的时候,被丙吉所救。找到丙吉不就知道了自己的家在何处了吗!
“不过,我要祈祷,这狗血的剧本不会被改动地太过离谱!”
刘病已心中有一丝丝不安。
因为,两天的见闻,完全不是按原本的套路来的。
“还有,昨日闻听那几个老头儿言说刘彻还在世。”
“刘据的冤枉还没被沉雪。”
“思子宫也还没建起来。”
“也就是说苏文和江充这俩大奸贼还没被除掉!”
“那么说,自己的身份更不能暴露了!”
苦恼了不多久,一向乐观豁达的刘病已立马就给自己宽慰了:
“管他呢!当一天乞丐打一天狗!”
“苏乞儿打遍天下无敌手,我刘病已照样能逆袭为皇!”
“事在人为,人定胜天!”
“逆天改命!”
“我要改出一片精彩来……”
刘病已觉得自己拥有着五千年的智慧,肯定能在这知识贫瘠的时代闯出一片天地来。
想到这里,刘病已心中斗志昂扬,浑身使不完的劲儿。
他长吸一口气,干脆利落地说到:“睡觉!”
他往墙脚一蹲,双手往袖口里一揣,长大了嘴巴,打一个酣畅淋漓的大哈欠,噙着泪,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
霍府。
霍光抱着茶杯听着面前的丙吉说着话。
“大人,下官当年虽然救了刘询。但当年下官实在是贫寒,恐养不起他,抚养他到三岁便送人了。”
“送人了?送给谁了?”霍光皱了皱眉头,一脸的不高兴。
“我送的人非是旁人,而是刘询的外祖母史良娣家。”
“外祖母?也那是至亲了!”霍光闻言,吹了口热气,便吸一口热茶。
丙吉却无比痛惜到:“下官昨日得了大人的命令,昨日去寻那史家,没成想,史家早在十年前……”
丙吉说着说着就哽咽起来。
“怎么了?你说便是!”霍光顿觉有不祥之感。
“史家早已被灭门,全家人被斩。”
霍光听了,浑身一哆嗦,手里的茶杯差点儿滑落出来。
“下官打听了三公曹主,才知道,十年前,因为史家私自涉及盐铁生意,被人告发。”
霍光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
“不过,下官查阅了当年被斩的名单,里面并无刘询的名字。”
霍光放下茶杯,猛地起身,开始在屋内踱步。
“下官以为是刘询进了史家后就改了姓名。我便将刘询的相貌和年龄跟当年的办案人员一一核对了,发现刘询确实不在被斩杀的人员里面。”
“哦?”霍光的眼里再次迸射出光芒来。
“我为此四处打听,却查不到刘询的下落。自此后,刘询的消息犹如石沉大海,杳无音信。十年来,一直是下官心中的痛!”
“哦?”
看着丙吉痛不欲生的样子,霍光不免心中难过。他之所以肯看中丙吉,将他从小小的狱卒逐步提升起来,还不是想借机攀附住未来的皇子刘询。
当年,因为太子刘据起兵谋反,尚为襁褓婴儿的他便被关入郡邸狱。
刘询的祖母、父母亲和姑姑等一众亲族皆在长安遇害,独留他一个活苗。
后来,因刘彻大病,巫师为了斩草除根,进谗言,说什么狱中有龙气,吸取了陛下的龙寿。
刘彻派遣内谒者令郭穣,把长安二十六官狱中的犯人抄录清楚,占卜一番,又觉得抓几人未免有漏网之鱼,便下令将狱中之人全都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