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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母种情录】(60~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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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欢莫平

字数:14677

2021/10/26

第六十章往事如风

" 那年应是德化七年,娘初出江湖,奉德臻皇帝太宁炿谕令,来青州探查水

天教一事。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其时,因羽玄魔君与其传人武功深不可测,除了擒风卫之外,朝廷还

秘密召集了青州武林同道,共讨' 魔教'. "说起来,娘与你沈师叔还是那时候认

识的,但他那时武功低微,常常与门派中的耆宿或其他武林同道一齐行动,而娘

的武功已经小成,因此独来独往。

" 他们多是在各大城池中搜索,只因那时奸相蔡渊当道,朝纲不振,百姓流

离失所,村户信息杂乱无章,一团乱麻,与流民问询水天教,无异于大海捞针;

但娘另辟蹊径,正所谓藏叶于林,这不正是水天教上佳的隐匿之所吗?

" 于是娘走遍了许多村落,也目睹了许多因朝纲不振而引发民间疾苦。最终

娘在白英村遇到了你父亲,他伪装得很好,但还不够好——作为一个田舍郎,他

实在是格格不入——因此娘一眼便识破了他,但没有急于交差,反而就在当地盘

桓数日。

" 当时恰逢有一遭到贬谪的京官名曰谢世昶,娘便托辞是他的女儿,因路上

遇了劫匪与家人失散,流落此处,望求照看。他亦是宅心仁厚,便答应了娘,于

是每日来送粥饭,而娘则常去田间地头看他劳作,偶尔会谈一些国事与民生,倒

也惬意。

" 约摸十几日过去了,娘假意离开,说要前往城内寻找家人,你父亲放心不

下,便相送数里,直到官道旁的山坳,娘与你父亲坦白,没想到他也早已发现娘

是假托身份的。于是我们相视大笑,娘对他好一番劝说,才勉强同意与我入城。

" 回了百岁城后,娘出面说他是佛门俗家弟子,他也得以参与调查,还私下

里自嘲' 贼喊捉贼'.但在城里相处数月,他还是被娘说得意动了,只是仍旧有些

摇摆不定。

" 十月,太宁炿将蔡渊下了诏狱,朝野震动,天下无不弹冠相庆,你父亲终

于下定决心,为天下百姓计,选择维持朝局稳定,遂将水天教的谋划上报朝廷,

一场大劫消弭于无形。

" 次年二月,娘与你父亲进京面圣,太宁炿豪言壮语,欲展宏图,中兴玄武,

自他除掉蔡渊、亲秉朝政权枢后,下诏减轻了赋税徭役,我们皆认为他是明君之

选,因此自京畿归来后,娘与你父亲便不问世事,隐居青州郇阳郡含芝山葳蕤谷

中,就此结成夫妻。" 听完娘亲与父亲邂逅相识的故事,我才明白原来父母是在

二十年前水天教的谋逆事件中相识,想必娘亲对水天教的理念有所了解,故此前

些时日才不让我轻易以魔教称呼。

我又低眉垂睑问道:" 那……父亲受伏身陨的事情,娘亲知道吗?" 娘亲面

沉如水,点头轻叹:" 自然知道,那是隐居后的第二年,你父亲为值班衣物,去

附近村落走动,发现徭役赋税不仅没有减轻,反而变本加厉、愈演愈烈。于是二

月他提出要进京面圣,彼时你初诞未久,受不住舟车劳顿,更须娘陪伴照拂,故

此我们母子未能同行。

" 约五六月之交,羽玄魔君修书一封,将你父亲身陨之事告知了娘,其中言

明了朝廷与佛门牵连其中。但娘与佛门关系匪浅,无法向佛门出手为他报仇;而

朝廷之事盘根错节、云波诡谲,一时间也难以查清。娘思虑再三,唯有先将你养

育成人,再作打算。" 说到最后,娘亲的语气滋味难明,我心中也万分复杂,丈

夫身死他人之手,自己却无法向凶手报仇,只能选择将唯一的爱子养育成人,谁

能料到竟至于耽搁了十多年。

不过作为二人唯一的爱情结晶,娘亲差点将我 "养育" 得反目成仇,也太过

匪夷所思就是了。

但此刻我也无心去深究个中缘由,安慰道:" 娘亲,你放心,我会为父亲报

仇雪恨的。" 娘亲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眸光稍黯,似乎沉浸在了往事中。

我实不忍娘亲沉浸与悲戚之中,于是飞速思考,很快想起了另一件事:" 对

了,娘亲,羽玄魔君将父亲的功法悉数告知我了。" " 哦,霄儿细说。" 此事实

为我母子二人所共同挂心难解的谜团,因此娘亲还是提起了兴致。

见娘亲摆脱了阴影,我心中稍安,便将所知和盘托出,巨细靡遗地尽皆陈述。

待我说完,娘亲螓首轻颔,若有所思道:" 原来他竟是将永劫无终传给你了,

却因缺少道心,特性能为与娘所知截然不同,还以为是他师尊参悟的其余神功心

法,倒是疏忽了。" 少了道心,永劫无终与寻常武学殊无特异,仅有练气增力之

效,无怪娘亲未能辨清。

不过娘亲忽而莞尔一笑:" 想来你父亲亦不能确定如此行事能否成功,是以

连娘都未曾告知。" 看着娘亲忽如一夜春风来的笑靥,我心中不禁有些吃味,但

立时警醒,怎能因父母情深而别生异样呢?

我轻轻摇头问道:" 娘亲,那羽玄魔君……真是孩儿的师祖吗?" " 不错,

虽然娘与他素未谋面,但以武学观之,与你父亲所言并无扞格。" 娘亲朱唇微启,

螓首轻点,肯定了青衣人的说法。

我若有所思地点头:" 嗯,难怪他答应不伤孩儿……" 娘亲反倒仙颜微凛,

摇头提醒:" 呵呵,此言听听便罢,霄儿切不可以之为丹书铁券、金科玉律。"

" 这是为何?" " 自古心怀天下而欲成大业者,所言所行皆是审时度势而为之,

一旦形势有变,为了大家大业,他们必然毫不犹豫地自食其言,铁石心肠地抛弃

舍却小家小业。" 娘亲的仙颜尽显冷淡,显然对此类人并无太多好感," 正如太

宁炿自命不凡、心系苍生,当年为了夺得帝位,好一展宏图伟业、胸中抱负,冷

血陷害一母同胞的二皇子、六皇子,至今未见悔恨——他们行起' 以大欺小' 之

事来总是自欺欺人到毫无负担。" " 娘亲所言极是。" 诚如所言,即使将太宁炿

排除在外,史书上也不乏"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的记载:如孙武为了结束诸侯纷

争的时代,兵锋所指流血漂橹;又如朱雀王朝开国太祖一生兵败数次,逃跑时为

极行速而抛妻弃子,坐视生父被杀还能笑言" 必欲烹而翁,则幸分我一杯羹"

……

凡此种种,后世史官或曰英雄气概或曰枭雄之姿,却不知亲历者会是多么心

痛与绝望。

" 对了,娘亲,我们何时开始调查水天教之事?" 娘亲沉吟一会儿,眉目一

凝,决断道:" 明日便自兰溪村而始吧。" ?

第六十一章仙母溺爱

我挺起胸膛,自告奋勇:" 娘亲,孩儿也要去。" 我心中十分明白,仅仅依

赖久违的宠溺与母爱便有恃无恐、得寸进尺,以为借此便能一跃成为娘亲的枕边

人,这无异于痴人说梦,更是不知好歹。

诚然,娘亲答应要补偿我,但并不代表就会坐视我沉溺宠爱、自甘堕落,不

学无术、游手好闲——真要如此,娘亲的雷霆之怒也不会轻易云销雨霁,我毕竟

是她的儿子,望子成龙亦是她的愿景,与补偿母爱并不冲突。

正好相反,若要使我心中的爱意能被娘亲接受,作为人子则不能让她失望透

顶,作为男子则要展现独当一面的气概与能力,所以在这案件中有所作为才是上

上之策,而非死缠烂打、软磨硬泡。

" 勿需霄儿毛遂自荐,娘也会带上你的。" 娘亲宠溺一笑道," 娘可舍不得

再把霄儿丢下了。" 我鼻子又是微微一酸,嗯了一声。

这些许异状娘亲自是一览无余,玉手将我的眉头抚平,柔声说道:" 好了,

霄儿不哭了,睡了一整天,该起来吃些东西了。" " 嗯。" 我正欲下榻,却忽然

发现不妥——五月近夏,昨夜入睡时虽非赤身裸体,但衣物却是宽松敞开的,如

此与娘亲共进餐饭实非人子之礼。

" 娘亲,你先出去,孩儿、孩儿……换身衣裳。" 我忸忸怩怩地紧着衣襟,

感觉脸上略微有些涨红,抓住衣襟。

" 霄儿不必麻烦,你儿时娘已不知见了多少回了。" 娘亲眉眼促狭,手挽白

袖,掩嘴轻笑,风情万种。

听闻此言我更是面红耳赤,那亲近笑语仿佛扼住了我的脖子,支支吾吾道:

" 那、那是小时候,现在不同了嘛。" " 好好好,霄儿长大了,娘出去就是。"

娘亲似是心满意足地颔首,总算没再调笑或坚持,娇躯如水莲浮起,施施然出门

而去。

" 呼……" 我长出一口气,从包袱里翻出合身便服,赶紧更换。

虽已决定了要逆反人伦、以子欺母,届时必然少不了肌肤之亲,但眼下娘亲

的慈母姿态让我不忍亵渎,仓促之下便要衣冠不整、袒胸露乳地与娘亲共进晚餐,

竟有些不习惯,总算理解了洛乘云与贺羽还母子重逢、欣喜若狂之际,却还坚称

" 男女授受不亲" 的拘谨。

待我换好衣裳,推门而出,发现已是残阳欲落,霞染玄黄。

不远处,娘亲正在站在摆着饭菜的石桌旁,微笑招手。

我快步走了过去,到近前喊了句:" 娘亲。" " 霄儿饿了吧?赶紧吃吧。"

娘亲嫣然一笑,如冰天雪地中绽出朵朵素梅,清丽而温柔,教我一时痴了。

" 嗯。" 见我的异状,娘亲却并未收敛笑颜,只笑吟吟地看来,便教我心神

惊醒,赶紧抹去痴迷,慌乱应声坐下,面前已然摆好盛着饭菜的瓷碗,还热气腾

腾的,那香味教我肚中饿鬼显形,赶忙端起来便往嘴里扒,吃得唏哩呼噜的。

虽然儒家圣人有教诲曰" 食不言,寝不语" ,但此时五脏庙空空如也,赤鸢

楼的汤菜委实不错,可谓做到了" 色香味俱全" ,此时竟比娘亲身上的清香更吸

引人。

"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一阵淡淡的清香袭来,霎时教那五味俱全的饭菜

相形见绌,娘亲悠然坐在我身旁的石凳,温柔软语地责备,端起莲子羹优雅地吃

起来。

我不暇也不敢抬头,只得胡乱应一声,继续吞吃,惹得娘亲无奈摇头,却没

再出言责备。

饥饿的我几乎将满桌荤素吃干抹净才放下瓷碗双箸,侧脸一看,一旁的娘亲

玉手托腮,美眸微眯,仙颜上的爱子之情浓得化不开。

云锦白袖滑落在桌上,半截藕臂仿佛精雕细琢的温润白玉,微光冉冉。

这略有些香艳的场景看得我心中一跳,局促地问道:" 娘亲看什么呢?孩儿

脸上有米粒吗?" " 没有呀,娘只是在看霄儿。" 娘亲螓首轻摇,樱唇微勾,那

双水莹莹的桃花眼明明囊括了整个世界,却又是围绕着一个焦点。

" 呃……" 也许是娘亲压抑了十多年的母爱太过深沉厚积,此刻毫无保留、

淋漓尽致地爆发出来,仿佛将我当成了三岁小孩一般宠溺,我真是受宠若惊,就

像并不嗜雨的花草猝然移植至汪洋沼泽中。

因此面对娘亲的爱语,我竟是不知如何应答,有些坐立不安。

这就是过犹不及、物极必反吗?

我心中不由苦笑,古人诚不欺我啊。

娘亲似乎看出了我的不太适应,轻笑起身道:" 好啦,天色已暗,早些回房

吧,明日还要出城。" " 娘亲……" 我叫住了正欲踏入夜幕的仙子,却一时开不

了口。

" 怎么了霄儿?" 娘亲回眸一笑,恍若夜间明月,驱散了浓浓夜色。

" 孩儿、孩儿可以……可以睡到东厢吗?" 我期期艾艾地道,而后赶紧补充,

" 西厢……蚊蝇太多了。" 这个借口虽是仓促之下蹦出来的,但也并非虚言:此

地不似百岁城中人手不缺,西厢房并无驱除蚊虫的熏香,夜里蚊虫不少,特别是

昨夜辗转反侧之下更让人心烦意乱。

" 哦,原来如此——" 娘亲的天籁清声拖得余音绕梁,我几乎已经做好被拒

绝的准备了,闭目待责,却听见轻轻一笑:" 可以,霄儿你先回去,沐浴后再过

来,娘为你点好灯烛。" " 嗯!谢谢娘亲!" 我激动地点头,娘亲微笑颔首,施

然转身,步入了夜色中。

喜不自胜的我立刻回了西厢房,发现雇佣的杂工已在母子共进晚餐时将热水

准备好,便着急忙慌地沐浴更衣,头发未干就拿着包袱出了门。

走廊上几盏灯笼,微微照亮了庭院,我来到东厢,只见两间相邻厢房烛火明

明,其中一间敞开房门,正是娘亲为我选择的。

我满怀欣喜地进了那间厢房,将包袱往桌上一扔,舒服地躺在了床榻上。

东西二厢陈设并无太大差异,但我却觉得在舒适上有天壤之别,究其原因,

乃是娘亲就在邻屋,正如在葳蕤谷起居一样。

谷中竹屋虽然东西两房间隔着正厅,但那正厅却不大不宽,平时除了打坐、

经课外几乎不用,陈设也不多。

此时我与娘亲相邻而居,正与谷中情形相似,又让我有了那种淡淡的温馨感

觉,极为安心。

此时已经入夜,本应是蚊虫作祟,但房中却并无一只蝇蚋——我十余年未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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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物,果然是娘亲的冰雪功体所致。

我心中不由感念娘亲的温柔。

回想起近日与娘亲争执大吵时,细数、责备娘亲对我缺失了许多应有的母爱,

仿佛将娘亲说得一无是处、冷血无情,但当时乃是激愤之下以偏概全,错怪疏漏

颇为不少,这不禁让我感到些许内疚歉责。

其实娘亲一直以特殊的方式爱护我,玉龙探花一事之后也与我亲近了少许,

而被委屈愤怒席卷了全身的我却视而不见。

还是找个机会向娘亲道个歉吧。

斩断了心中思绪,我将《孙子兵法》拿出来细细研读。

倒非我热爱经典,实在是白日睡得太舒服踏实,且刚刚用过晚食不久,精神

饱满,毫无一丝睡意,只能找些事情消磨时光,读书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我抬头望了一眼屋外渐渐浓郁的夜色,不由叹息一声,今晚恐怕难以入眠,

唯有打坐宁神采练,以度漫漫长夜,明日方可回归平常的作息。?

第六十二章问道于残

翌日,晨光透过窗格变得朦胧,并不热烈,却渐渐将我自神游太虚的状态中

唤醒。

我缓缓睁开双眼,应是卯时过半,旭日初升。

一夜打坐,心神有损耗也有补足,一增一减,总括而言,倒是与平日起床时

相差无几。

简单洗漱之后,我神清气爽地推门而出,温和暖光洒满庭院,娘亲沐浴其中,

如瀑青丝上流淌着淡淡光晕。

" 霄儿醒了?过来。" 娘亲转身微微一笑,玉手轻轻招徕。

我点头不及,便快步行了过去,只见娘亲微微俯身,自漆木食盒中取出莲子

羹,放在石桌边缘。

待我走到近前,娘亲素手如枝,轻轻捋了捋我的鬓额乱发,温柔责备道:"

这么大了也不仔细些,将来怎么讨女子欢心?将早食用了,我们就出发吧。" 那

如栀子花枝般清香雅致的玉手在我耳边一拂,让人心神沉醉。

待娘亲玉手顺流而下为我整理衣襟时,我才回过神来,嗫嚅道:" 可以了

……娘亲,让孩儿用早食吧。" " 嗯。" 娘亲虽是淡淡应声,却仍旧是低头认真

整理,玉手不急不缓地将衣襟肩头褶皱抚平才收回,微笑泛起," 好了。" " 呼

——" 我如蒙大赦,不敢多看,赶紧坐下,端起碗勺对付莲子羹。

吃了几口,我忽然想起来一个问题,匀出空问道:" 娘亲,我们怎么去啊?

" " 骑马。" " 哦。" 我点点头,继续用食。

连骏马都是出了葳蕤谷才第一次亲眼目睹的我,自然是没乘骑过,但想来习

武之人不至于连匹凡兽都驯服控御不了。

莲子羹并不多,我很快就消灭干净,起身抹抹嘴:" 娘亲,吃完了,我们走

吧。" " 嗯。" 娘亲也不迟疑,转身便向苑外而去,我则不缓不急地跟上。

出了拂香苑,下了台阶,只见新立的细木桩上拴着两匹骏马,一黑一白,高

大威猛,膘肥体壮,鞍鞯辔头、蹄铁长鞭,一应俱全。

只见娘亲解开白马的缰绳,秀足一踩马镫翻身而上,玉手一翻,挽缰稳住身

形,白马驮仙躯,英姿何飒爽。

我这才注意到,娘亲今日虽然也是一袭宽袖白袍,但左右却是高高开叉至腰

间,下摆分成了前后两扇,内里穿着光滑绸裤。

此时娘亲御马乘鞍,美腿分跨两侧,隐隐显现出修长的线条;那如蜜桃般的

丰臀被后袍遮住大半,但仅仅未得倾盖的小半爪恰似乌云遮满月,风韵饱满、挺

拔娇翘,让人心驰神往。

我轻轻咽了口水,依样画葫芦解缰踩镫,翻身上马,但终究经验稀缺,一时

并没能稳住,身形摇晃,胯下黑马蹄足踢踏。

" 霄儿,重心略沉,背脊挺拔,缰绳后挽。" 娘亲的仙音入耳,我立刻定下

神来,沉腰挺胸,向后挽绳,黑马如受指令般四肢站定,我瞬间如履平地,不再

慌乱。

只见娘亲满意地望着我,继续教授道:" 若要使马儿转弯则左右挽缰,后挽

是减速或停止,前抖是疾驰,双腿夹踢马肚则是让它听令奔跑,霄儿,你且在这

街上试试。" " 嗯。" 我双腿夹马,它果然开始奔跑起来,却并不疾蹄,待我一

一尝试娘亲教授的几个指令后,已经有些得心应手。

骑着胯下黑马在街头巷尾奔了两三个来回,我兴奋地驭马停在娘亲附近,"

娘亲,孩儿学会骑马了!" " 嗯,霄儿聪明过人,娘知道肯定难不倒你。" 娘亲

点头夸赞,仙容溢满了宠溺与骄傲," 事不宜迟,我们出发吧。" 兴奋之下,如

此直白的夸赞并未让我感到受宠若惊,重重嗯了一声,御马跟着英姿飒爽的娘亲。

内城主路干道甚为宽敞,辰光未过卯时,并无多少行人车马,倒是许多高府

大院的门前不少仆役扫洒除尘。

出了内城,过了护城河上的拱桥,不光街道渐窄,人声也渐渐鼎沸,茶楼餐

馆、商铺摊贩,许多衣裳并不光鲜之人招客引员、吆喝叫卖,此起彼伏,好不热

闹。

一路上骑马而行,不少小贩盛笑而问,推荐自家的馒头包子、粉面炊饼,但

身无分文的我只能微笑着一一婉拒。

过了闹街,我不由松了一口气,撤下僵硬的笑容。

好不容易自西门出了城,便是宽敞官道,适合疾行驱策。

娘亲纵马疾驰,白袍猎猎,长发飘飘,清呵娇咤,一派女侠豪情,全不似往

日冰清雪冷的仙子风范。

但我们此行的目的乃是地处偏远的兰溪村,因此奔驰片刻后,便转入了坑坑

洼洼、宽窄不一的小路。

我们一路向北,策马而行,崎岖起伏,两侧崇山峻岭。

此时约摸过了一个时辰,娘亲仍无停止的意思,我不禁呼唤道:" 娘亲!"

前方白马去势稍缓,我追了上去,侧头问道:" 娘亲还有多远啊?" " 应该快了。

" 山路虽然还可乘骑骏马而行,但终究不不平坦,马蹄起落之间的颠簸引得娘亲

双峰上下抖晃,仿佛两只大白兔在衣襟里不安地跳动。

我腹下一热,赶忙移开视线望向前方,惊喜地发现不远处地势平坦,几块田

亩,坐落着几间茅草屋,看样子是个小村庄。

" 娘亲,前面有个小山村,我去问问路吧。" " 也好。" 得了娘亲的应允,

我急抖缰绳,骏马长嘶一声,疾蹄而去。

不多时,我已到了那小村入口数十步,却隐约听见了一阵喧闹声。

我心中好奇,到了村口翻身下马,自被踩踏得寸草不生的小路走了几步,却

愣住了。

这确确实实是个村落,十几间不大不小的茅草屋、土坯房或近或远、或邻或

望,屋前房后椅子架着木板,还摆着、晒着不少作物,却是个个门窗紧闭,见不

着人影。

明明不似荒废山村,喧闹声也定然不是我的幻觉,村民却避而不见,让我不

禁摸了摸头脑。

" 有人吗?" 我放声大喊。

毫无疑问,没人回应。

我作势欲再次叫喊,却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钻入耳中:" 瓜娃娃,莫喊喽。

" 只见右前方一间破旧矮小的茅草屋,黄土院墙根下坐着一名佝偻老者,衣裳破

烂,鸡皮鹤发,不修边幅,却是断了一腿、眇了一目,披着蓑衣蜷缩成一团,我

竟未能立时发现。

我不禁心生可怜,上前几步,作揖问道:" 老……先生,请问村里人去哪儿

了?" 老者牙齿疏落,操着浓重的乡土音回答:" 哪儿都冇去,就在屋里。" "

这……是为什么?" 我不禁疑惑,难不成个个都像这位老者身有残缺、羞于见人?

" 没得为什么,就光光是怕你这个公子哥,要不是小老头腿断了,老早跑喽。

" " 这……我有什么可怕的?" " 瓜娃娃不是乡里滴人,你冇懂。" 老者剩下的

浑浊眼睛也闭上了,并不打算回答。

" 啊?"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也不能强求,转而问道:" 老先生,能不能

告诉我,兰溪村怎么走?" " 沿到村口的路,走个十来里,再上个坡就是喽。"

残缺老者昂头,朝外一努嘴。

" 哦,好的,多谢老先生,晚辈告辞。" 老者虽然已经不耐烦地闭眼阖目,

但我还是作了个揖,转身离去。

走了几步,却听见他嘟嘟囔囔地自言自语:" 这年头,怎么一个二个都往山

里跑……上次来个找儿子的,这次又冇晓得是干啥……想不明白……" 我正欲转

身相问,却又联系起贺羽还的说辞,应该是洛正则来此找过幼子,没什么大惊小

怪的。?

第六十三章兰溪废墟

山路上,娘亲正在白马上相候,见我折回,开口问道:" 如何,可有问到消

息?" 我翻身上马,如实相告:" 有,听村里老人说,沿此路走个十来里,再上

坡便是兰溪村。" " 好,那我们继续赶路吧。霄儿跟上。" 娘亲一抖缰绳,御马

前行。

" 嗯。" 我一夹马肚,紧跟其后。

虽然道路有些崎岖,但几里路片刻即至,我们几乎已至小路尽头,再往后是

上坡的石阶,沿山而行,且颇为陡峭,两匹骏马力有未逮。

因此我和娘亲将马匹拴在路旁的树干,决定拾级而上。

抬眼望去,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掩映在丛生杂草中,青石为阶,左右不远处

阶梯状的荒田也是稗高薮长,尚未至案发现场,已是满目破败。

" 霄儿,娘先行一步。" 此言之意,乃是娘亲欲使轻功,而让我紧随其后,

我自然会之,点头称是。

娘亲微微一笑,身形闪动,一袭白衣飘飘然于石阶上蜻蜓点水般跃升,眨眼

便不见踪影,消失在草植树影间。

我虽是身负元炁,当属一流高手,但并无卓绝轻功、逍遥身法,只能粗略地

以元炁加强弹跳力,姿势颇为粗鲁不雅,不似娘亲的优雅、羽玄魔君的极速。

但眼下并无外人,我自然无需顾忌,大步流星、横跨数阶,不多时已然到了

山间小道的尽头,自缓坡而上了一处山腰坪地,映入眼帘的却是满目疮痍。

放眼望去,村落四周不乏高树乔木,所合围的却尽是触目惊心的废墟,此地

应有数十户人家,颓圮的土墙,散落的茅草,折断的梁柱,倒塌的门楼,飘挂的

布条,破烂的家具,青黑色的土地上有着更深沉的污秽……

此情此景,应当还是官府收拾整敛过的,却仍旧令人作呕。

娘亲在不远处静立,青丝白袍微微飘动,仿佛在为此地的冤灵默哀。

我也心情低沉,靠近几步,轻轻唤道:" 娘亲?" " 嗯," 娘亲神色如常,

微不可察地颔首," 霄儿,我们四处找找,看看有无线索。" 我点头应是,于是

我们母子二人便各自行动。

绕着废墟走了数十步,我来到靠近外侧的一处房屋废墟,望着满目残骸,心

中唏嘘。

房屋结构几乎全部损毁,栋梁柱壁相互倾轧,木板瓦砾满地抛洒,只余几截

残缺的土黄墙根。

破坏得十分彻底,几乎没什么有用的线索。

我不忍去看几处极似血污的深色痕迹,转头离去,而后又细细察看了几处废

墟都不外如是,支离破碎,极难辨出线索。

这群丧心病狂的凶手,不仅屠村绝户,还毁屋推墙、拆梁断柱,现场极难清

理,恐怕连官府都只能草草了事。

" 咦?" 我正欲离去,忽然瞟到墙根阴影处有一块残破的土石头,应是烧制

过的土砖,坚硬褐黄。

在残垣断壁中,碎砖本来平平无奇,但异常的是,碎片压在地面一侧不规整

的外缘中,竟有一小段光滑弧形。

我将其拾起翻转,入眼是一道近似圆柱的凹形痕迹自外而内地嵌入其中,深

约三寸有余;再对着阳光细看深处,辨认出尽头是一个菱形空槽。

这是……箭矢的痕迹?

武林中使用箭矢的门派宗阁虽然屈指可数、传承稀缺,但娘亲也曾讲解过,

只是我未能亲眼见证,是以并不确定。

我百思不得其解,但立刻明白此乃重要线索,于是小心持握,在废墟间寻找

娘亲。

我跃上一截较高的残垣,四处张望,一览无余之下,很快便发现了娘亲的所

在——约摸废墟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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