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听什么事,春花就先急了,骂道:“你们这群吃肉都不忘记嗦骨头的东西又在琢磨什么坏事?我告诉你,陆少爷虽然没给我们什么好处,但至少工钱一厘不少,过年还不忘送些肉菜让下人开荤。我还记得在陆家的时候一两银子工钱被你扣三两,你现在还惦记着怎么整死少爷,我马上去告诉少爷你又在搞什么名堂!”
“别急啊!”曹三句连忙伸手拦住春花,“我这次真没什么意思,就是问巡按大人有什么喜好,你说你告诉我这个能把少爷怎么着?”
春花一听,将信将疑地打量着曹三句,问:“就问这个你就给我三十两银子?”
“对,就这个,三十两,其余我啥都不问。”
春花想了想,道:“巡按每天都要练剑,不过说是练剑,其实就是抱着把剑坐着睡觉,动都不动弹一下,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然后就是每天会看会儿书,我大字不识一个,书名是什么我认不得,其余要再问什么我也不知道了。”
“那字是怎么写的,你给我比划一下。”
于是春花从水盆里蘸了水,在地上弯弯扭扭把“道德”二字写了一遍,其中“道”字少一横,“德”字少一撇,一个“经”字就写了个绞丝旁便写不动了。
曹三句琢磨一会儿,心中暗想:“这抱着把剑坐着大抵是巡按喜欢兵器,没事儿就拿着把玩。这书应该是《道德经》,不过一个朝廷做官的怎么不啃儒书倒过来看这些个东西?这个说出去不妥,就说喜欢读书的好。”想到此处,曹三句心里已经有数,道:“行了,我认得了,这是银子,你自己收好。我可说到做到,你也别去打我报告。”得了春花肯定的回复,曹三句最后才去青居住的庭院,但是还没靠近,就被看院的沈则名叫住。
“什么人?我看你有些面生。”
曹三句连忙作了揖,腰杆弯得快平着地,笑道:“小的是陆少爷的管家,叫作曹丹,今天来是想见巡按大人。”
沈则名对此嗤之以鼻,道:“大人是什么人?是你想见就见的?看在你家少爷的面上我就不再追究,你快些回去,不要打搅大人休息。”
“打搅大人休息小的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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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不敢,只是事态紧急,先生愿意为大人分忧也是一样的。”
“说来听听。”
“敢问大人有什么喜好?”
沈则名眉头一挑,喝道:“你好大的胆子!敢拿我寻开心!”说着捏起拳头要往他脸上打。曹三句神色不变,笑道:“大人可能听我一言,话若说的不对大人再打也不迟的。”沈则名停下拳头,抱着双手,道:“你说,只是说的不对我打得更凶。”曹三句胸有成竹,道:“俗话说:‘千里为官只为财。’巡按又是出了名的肥差,大人拿稳了这个缺自然是吃喝不愁。只是听说巡按大人同皇上钦点的不同,受的是公主恩惠,刚上任不久,不管以前什么官,这边规矩定然没有摸透。这规矩有两个点,一点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个天经地义不必多讲,第二个便是包袱的大小。这不同地方官肥瘦不同,出手就大不一样。像是客里城就是有名的土匪城,刮不出百姓油水,自然不能像晋州一样算包袱。若巡按大人的包袱没个惯例,地方官自然是想怎么包怎么包。这别人送的是自己口袋的银子,掏钱手缝总要大一些。按这般办法,若是包袱小了,巡按大人到了每个地方都要扯皮,不仅费事,而且容易撕破脸。但是我今天把消息带出去了就不同,我是帮白安田三家办事的,就是我不推波助澜消息也是传的又快又远,三家做了先例,其余人总是有个参考,若是遇上吝啬的,还能拿这先例做个由头发难。”
沈则名听完,不禁觉得甚是有理,暗叹此人是个人才,自己本来一时兴起想要刁难,却未想如今听他一番话竟再找不到发作的理由。思前想后,道:“我家大人虽是公主御赐的官职,但也化了不少银子,前前后后大概五十来万两,要说全靠三家补贴回本是不可能,但至少能拿个十来万两应急,撑个排场,不然只有我一个侍从跟着,日后又不免有田公子这般误会。”
曹三句得了消息,不免有些得意,喜色溢于言表,道:“小的虽撑不起大人排面,但请杯茶的钱还是应该的,这是一点心意,还望大人笑纳。”说着摸了三百两的银票出来。等沈则名接了银票,又作了揖,才缓缓退下,直到退出沈则名视野才直起身子,大步往陆府走。一路上春风得意,心头也不禁开始盘算起来:“这王胖姑虽请了我一台酒,但却不晓得落袋为安的道理,银子给的忒少,就把巡按的口味告诉他,正好他也喜欢请酒,至于送礼我却不管。李秃狗办事利落,出手也大方,就是不该同我摆阔,还说什么:‘银子不是问题,不够再找我拿。’我不再讹他一笔已是对得起他。就告诉他巡按喜欢兵刃,让他送礼有个方向就是。刑老哥是真心找我办事,银子也没少给,就把巡按缺银子这事告诉他,保准比送什么物件都管用。”只可惜曹三句不知道三家“善捐”的事,这最后一条消息反而最不值钱。等回到陆府,把三条消息分别写了信送到三人手中。只可惜三家还没来得及备礼,官府传来青的消息:“突遇干旱,民不聊生,巨商富贾,略尽绵薄。”善捐,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