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入深,挨家挨户紧闭门窗,早已经熄灯睡下。
丽州再一次变得寂静起来,只剩下偶尔传来的蛐蛐叫声。
一阵冷风吹拂而过,寂寥无人的街道上传来了阵阵响动声,“笃笃———咣咣”。
街上并排走着两个人身着马褂,手提灯笼,,一人手中拿锣,一人手中拿梆,二人一搭一档,边走边敲,连敲三次,嘴里还念念有词,大声喊道:“戌时一更,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距二者不远的房顶的烟囱旁,有一个黑影,瞧不清楚容貌,只略微瞧得清身形。
他紧紧贴附在烟囱旁,似乎是正在观察着楼下那两个巡夜更夫的动向。
他抬头看了看满是繁星的夜空,自言自语道:“丽州的巡夜更夫还挺准时的。”
瞧着那两个更夫一边敲着锣,一边朝着远处走去,他也不再藏匿自己的身影,从烟囱后探出身子,轻轻跃起,便就从那一座矮房的房顶上轻轻落于地面上,稳稳当当的没有发出一丁点动静。
他并没有去追赶那走在前面的那两名更夫,他回头瞧了瞧,那两个人早已经消失在了黑夜当中,瞧不见一丁点的身影了。
待他回过头来,便朝着那两名更夫来时相反的方向跑了过去,他速度极快,身形轻盈,脚底踩地却不出声,在轻功造诣这方面,他确实早已远超常人。
穿过一条条街道、集市,早已没有了白日里的车水马龙,他的目光落于前方,一双眸子在也前方停顿,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他静静地站立在丽州府衙的大门口,直勾勾地看着大门上方悬挂的牌匾,牌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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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着四个大字“丽州府署”。
门口那两个偌大的石狮子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的威风凛凛。
这里就是知府牧庆处理丽州大小事物的地方,真不愧是府一级的衙门,单看门面就不同于其他的府衙。
他慢慢地走上前,双手扶着石狮子的底座,将石狮子的底座当做是支撑点,看准了屋顶的边沿位置,双手微微使力,身姿轻盈地跃上了屋檐,站定了身子。
放眼望去,整个丽州府衙都尽收眼底。
他环顾四方,整个衙门早已经没有丁点儿的火光,黑压压的一片,肉眼根本瞧不清楚黑暗中的东西。
他从墙头轻轻落下,他从墙头轻轻落下,悄无声息,仿佛是凭空冒出来的一个影子一般,他朝着丽州府署内快速走去,一路之上,他的步子很轻,很沉,脚尖点地的同时,几乎是没有一丝声音。
没人知道他来丽州府署是为了什么,也不知道他在寻找着什么东西。
只知道他就像是个无头苍蝇似的,在这个偌大的府衙中来回乱窜,东一下西一下地探索者每一间屋子。
时过三刻,他终于停下了脚步,看着眼前的屋子,屋子上方挂着个牌子,牌子上写着“卷宗库”三个大字。
门并未上锁,不知是那些衙役粗心大意,还是卷宗库的门本就无需上锁。
他左顾右盼,瞧了瞧四周,确认安全的情况,他才伸手将卷宗库的大门缓缓推开,进屋后又迅速将门紧闭。
屋内传来的味道尽是纸与墨的味道,这个房间密不透风,显得这股味道极其难闻。
他迅速将遮挡自己容貌的黑色面罩撤了下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初到丽州的沈知意。
他靠着大门,喘了好几口气,自言自语道:“若早知如此,应该先问问祝叔叔卷宗库在衙门何处……”
就刚才那么三刻的功夫,他差一点就将整个衙门都逛了一遍了。
“接下来……让我找找天佑三年,丽州的卷宗……”
他不停地翻阅着卷宗库所记载在书面上的东西,翻阅了一本又一本,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里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东西……
“天佑三年,经安喜县县令牧庆检举,丽州知府李川谷,私吞丽州储备军粮意图造反,经查证属实,立即革去丽州知府一职,秋后问斩,其子李空青,其妻李郑氏不受牵连。”
“天佑三年,安喜县县令牧庆因揭发丽州知府李川谷谋反有功,官升丽州知府,即日上任。”
“天佑三年,内阁大学士姜北言因被强盗强行闯入府邸烧杀抢掠,全家大小无一幸免。”
……
看着手中的卷宗档案,沈知意的后背不由得发凉,几件事看上去毫无关联,但是不知怎么,有感觉隐隐中有些许的联系。
“天佑三年……丽州也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了。”沈知意皱了皱眉继续往后翻阅着,“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李空青竟然是前任知府的儿子……”
四年之前,李川谷革职,牧庆上任,姜府被灭门……
脑中正在构思着,忽然之间,门外传来了响动声,沈知意混乱之中将卷宗重新插了回去,做贼心虚的他将面罩再次戴了上去,未等那响动声靠近,他便一溜烟,跑出了卷宗库,未留下任何踪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