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如果是三年前,他对决领悟画意的杨荣,可能胜负难料,但现在,哪怕是一百个杨荣加在一起,都不是他的对手。
“既然双方对比赛规则并无异议,那么我宣布,比赛正式开始。”太监大袖一挥,随即离场。
“你们说,杨荣大人能赢吗?”
“这不是废话吗?杨大人要是不赢,我把脑袋揪下来给你当球踢。”
“刘大人,您的脑袋金贵着呢,就算是你敢揪,我也不敢踢啊!”
眼看比试即将开始,数人压低了声音,忍不住窃窃私语。
佐藤深井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到案前,笔墨纸砚都已准备妥当,扫视一圈,他拿起一根羊毫笔,指尖跳动,羊毫笔上下起舞,蘸满了墨汁,重重落在洁白的宣纸上。
羊毫笔尖直接被压弯,伴随着笔杆掠过,留下一道由浅入深的墨迹,似是将整张宣纸一分为二。
“这是……”
看着没有任何准备,直接落笔的佐藤深井,不少人直接懵了。
因为他们惊奇地发现,一股莫名的气势,弥漫在佐藤深井周围,仿佛与虚空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无法用语言形容,也不能用语言形容,只是看见这一幕的所有人,都不可自拔地沉醉其中。
寥寥几笔,大致勾勒出景物的轮廓,看起来是一座山峰,高耸入云……
杨士奇怔住了,仿佛看见了不可思议的事物一般,如同泥塑木雕般僵硬在原地。
领悟画意者,无论是陆羽,还是杨荣,他都有幸得见他们作画,但不管是陆羽,还是杨荣,作画时展现出的气势,还是落笔的意境,都和此刻的佐藤深井毫无可比性。
不应该吧!
画意不就是绘画的尽头吗?
难道说,还有什么境界,是他不了解的,但却凌驾于画意之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士奇感觉匪夷所思,那震撼心灵的感觉,无比清晰,伴随着佐藤深井的落笔,向四面八方弥漫开来。
看到佐藤深井挥毫泼墨,原本还不屑一顾的众人,这才惊奇地发现,作为佐藤深井对手的杨荣大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迟迟不肯落笔,非但如此,面容更是扭曲成一团,握住画笔的右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杨大人这是……怎么了?”
“仿佛看见了令他无比骇然的东西。”
“难不成佐藤深井的画作内藏玄机?吾等见识浅薄,无法看出?”
不少人交头接耳,为这一幕感到好奇。
殊不知,看到佐藤深井落笔刹那的杨荣,早已惊得说不出一句话,要不是凭借顽强的意志力,恐怕早就昏过去了。
冷汗沿着脸颊滑落,打湿面前的宣纸。
这……绝对不是画意!
但却……比画意高明无数倍!
杨荣瞪大了眼睛,如丧考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