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吗？嘿嘿嘿～咳咳咳——”，真人从十米外的残垣处起身，灰尘冲入了它的嘴中，让它咳嗽不止。

真人的笑，不知为何，总给予白云居心中毛骨悚然的感觉，但不论如何，他都绝不愿意相信真人的空口白话，身为咒术师，他更不允许自己屠杀平民。

“也就是说，不论出于理性，亦或是感性，你都不愿意认同我的说法吗？”

“被你教训已经让我心烦意乱到极点了，怎么可能还会承认你的胡言乱语啊。”，白云居长长吐出一口浑浊的气，就像吐出了心中一切的杂念与负担，身上的伤口也开始逐渐被反转术式治愈，一切即将恢复原点，仿佛，白云居和真人的战斗才刚刚开始般。

“还打算和我战斗吗？”，面对白云居飞身向自己轰来的重拳，真人毫不犹豫的丢出手中的改造人，两个怪物何止没有人样，简直和怪物一般丑陋无比，也正因为如此，白云居才没有在杀死它们时有一丝罪恶感。

“别给我挡路啊！”，面前出现的改造人，不论再怎么联想，白云居也不可能将它们与自己划为同类，再加上真人在白云居心中那十恶不赦的地位，它的话更是如同死敌的戏言，万不可信。

可，就在白云居这饱含咒力的一拳，真真正正打在了它们这些『怪物』身上时，让白云居心尖几乎天崩地裂的事件，终于发生了！

“救救我——大哥哥——求求您了，好疼，好疼啊！”，雏鸟般稚嫩的呜咽与哭泣声，几乎瞬间将白云居已经稳固的意识城墙摧毁，而少年再回头，温热手中沾着的，赫然从豆蔻孩童胸腔中穿过的，心脏与血液啊！

“这是……这是什么！？这是什么啊啊啊啊！！！！”，少年还在嚎哭，只是声音却越来越低，那洁白如玉的皮肤上所带出的狰狞伤口，正是白云居一拳洞穿心室的致命伤，只是造成这一切的少年，如今已经彻底疯了，他真的疯了啊！一向自诩正义的自己，杀了一个不满十岁的人类小孩，左手还握着他的心脏！！

“大哥哥——好疼啊，好疼……”

男孩流下一滴血泪，缓缓流逝，伴随着生机，这也是他身而为人的最后一句话语了，而杀死他的，正是白云居！

孩子的心脏，被白云居死死的握住，淋漓的血液浸透了他的臂膀，而他愈发趋近冰冷的尸体，终于，将白云居心中最后的那一根弦彻底扯断。

“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我杀人了，不对不对不对！不对！！！我是咒术师啊！我怎么可能杀人啊！不对，不对！我不承认！！！”，白云居失声崩溃的流泪嚎啕，眼前的景色顿时便不再清晰，仿佛盖上了一层花白的膜，他疯狂的摇着头，连呼吸声都开始变得癫狂紊乱，他输了，他认了！这一次他终于想逃走了，想要逃离这个地方了！但，就在他打算不顾一切的临阵脱逃时，双脚却像灌了铅一般，寸步难行！

“对，对，对！哈哈哈哈！就是这样的表情，这样美好温柔的表情！我爱你啊白云居！！就是这种想死却不得，想活却不敢的疯狂，我一直渴求的，你终于给我了啊！”，白云居彻底失去了任何神智双目也变得花白，连黑色的瞳孔，此刻竟也逐渐变得花白起来，貌似，他的生命已经快要燃烧殆尽，但真人此刻却迎来了前所未有的疯狂与喜悦，因为它能清楚的感知到，面前少年的灵魂，此刻，才刚刚开始燃烧！

“这……这……”，作为最后的旁观者，漏壶将真人的所作所为看的一清二楚，而哪怕它是提前知晓剧情会走到这一步，真真正正面对此情此景，也会不禁挑起眉头，不是出于对白云居的同情，而是出于对真人折磨人性与灵魂的钦佩！

“绝大部分时候呀，摧毁一个人的灵魂，可比消灭他的肉体，有意思多了。”

这句话，在很久以前，也许漏壶仅仅是一知半解，直至今日，直至此时，这个站在咒术界顶点的咒灵，才真真正正明白了这句话的意义，并由衷钦佩起了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