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的没想到李康居然会如此恬不知耻肆无忌惮的颠倒黑白,无中生有,凭空捏造...
李康见李修涯不说话,心中微喜,抬头看向李烜,却见李烜也冷笑着看着他,一时心虚,连忙避过视线。
“李卿,你觉得呢?”
李烜开口问道。
李修涯拱手道:“请陛下恩准,押朱叹上殿对质。”
李烜看着李修涯,又问了一句,“李卿是觉得康儿调查的结果与你的有出入吗?”
李修涯闻言,心里一沉,他好像明白李烜的意思了。
抬头看着李烜,那高高在上的帝王,李修涯突然觉得是那么的高不可攀。
“臣请陛下恩准。”
“准了。”
李烜的语气淡漠,李修涯的心中微微一凉,随即露出一丝苦笑。
很快,朱叹被押上殿来。
因为李修涯给他做过工作,所以朱叹倒也没有哭爹喊娘的大喊冤枉,倒显得有些镇定。
“罪臣朱叹,参见陛下。”
“嗯,朱叹,朕且问你,科举舞弊一案,调换杨过试卷者,可是你?”
“是罪臣一时糊涂,还是陛下恕罪。”
李修涯连忙问道:“是谁只是你这么做的?”
李康也急道:“是不是杨过?是不是你与杨过串通好的?”
朱叹抬头看着李康,举起带着铁索镣铐的手指着李康道:“是四皇子殿下吩咐罪臣这样做的。”
众臣闻言随即议论纷纷。
李康气急败坏,喝道:“你胡说,本宫与你无瓜无葛,何时吩咐你做这样的事了?”
朱叹对着李烜拜道:“启禀陛下,罪臣确实是受了四皇子命,偷偷将杨过的试卷换了。”
李烜看向李康,轻声问道:“康儿,你有何话说?”
李康拜道:“父皇,还请父皇明鉴,朱叹参与舞弊,本就是罪该万死,如今临时挣扎随意攀咬,莫不是受了某些人的指使?”
这个某些人,自然是指的李修涯了。
“是不是随意攀咬,四皇子殿下心中自然清楚,只是朱叹既然已经认罪,便是死罪难逃,常言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既然说是受了殿下的指使,那殿下也得拿出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才是。”
李修涯冷冷的看着李康,高声说道。
“是啊,李特使说得有道理啊。”
“但也没证据证明朱叹说的是真的啊。”
“朱叹本身就是人证,还要何证据?”
朝臣们闻言倒是低声议论起来,而知道朱叹原本就是李康的人的人,如今的情况却是闭口不谈,装作没听到。
朱叹见众人不信,急道:“陛下,罪臣确是早就拜入四皇子门下,此事也是听四皇子安排,罪臣也是听命行事,还请陛下明鉴开恩。”
“请陛下开恩呐。”
朱叹连连拜着,边拜边求李烜网开一面。
杨宣此时出班道:“启禀陛下,臣觉得朱叹之言并不可信。”
“杨卿有何高见?”
杨宣道:“刚刚殿下也说了,朱叹是聂大人的门生,而杨过找他合谋,朱叹一直以为是聂大人默许的,如今事情败露,朱叹感念聂大人的恩情,自然不会将聂大人供出来,故而臣认为,乃是李特使彻查时问及何人指使,朱叹一时慌乱,便是随意说是四皇子殿下,而李特使信以为真,故而将此事上报给陛下,朱叹为求自保,只得将错就错了。”
李烜听了,竟是微微点头。
“嗯,杨卿此言,朕倒是觉得颇合道理,朕相信聂卿的为人,定然是不可能做这种徇私枉法的事的。”
众臣闻言微惊愣神,随后释然,尽皆沉默。
“陛下?”
李修涯直直的看着李烜,杨宣接过话,说道:“聂大人的品德人所共知,此次也是含冤入狱,臣请陛下当即释放聂大人,官复原职。”
李烜道:“聂卿既然与此事无关,自然该放了,但他身为主考,仍有监察不力之罪,今日起,罢去枢密院指挥使一职。”
“陛下圣明。”
众臣齐齐跪倒一片,只有李修涯站在原地,双眼通红,死死的看着李烜。
“臣不服,臣有异议。”
李烜与众臣好似没听到一般,李修涯提高了音量,大喊道:“臣不服,臣有异议。”
李烜看也不看他,只道:“会试舞弊一案,真相大白,证据确凿,将刑部侍郎朱叹及党羽杨过,择日问斩。”
“臣等遵旨。”
“臣不服,臣有异议。”
李修涯心中悲愤万千,已有哭腔。
“李特使许是查案累了,来呀,将李特使送到朕的后宫暂歇。”
“是。”
左右内侍上前,要将李修涯拉走。
“臣不服,臣有异议...”
“臣不服...”
李修涯被内侍架着挣脱不得,身影渐渐远去,连同声音消失在殿内。
李烜环视众臣,随后叹道:“退朝吧。”
“臣等恭送陛下。”